“清流!你放开我!疼!”江灵用全身的力气反抗清流的暴力拖拉,清流却毫不手软,直到回到了破败的真龙寺,才松开手,肃穆道:“赶快收拾东西,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为什么?”江灵一边揉着手腕,一边不满地说道。
清流将湖面绘字的事说给江灵听,江灵这才明白了清流为何这么着急地拉她回来。
像是怕江灵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他又补了一句道:“白冰示警,意义非同小可。肯定是遇到了他也无法解决的事。”
“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分担,为什么让我们逃走?这次我绝对不会走了。”
清流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话一样,搂着肚子叹道:“江灵啊江灵,有的时候我真是佩服你一往无前的自信。白冰都解决不了的事,我们能做什么?”
江灵被清流的大笑刺激到了,瞪着眼道:“我是做不了什么,但是你可以做啊!你会法术,肯定能帮得上忙的。”
看着江灵一派天真的脸,清流忽然有些哭笑不得了,道:“帮不了帮不了,实话告诉你,白冰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了。”
他看着地面上的裂缝,喃喃道:“我帮不了。仙人之间的战斗,我们都插不上手,唯有逃走。”
“逃?”江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道:“你竟然要逃?没有义气!”
清流也不反驳,也不作声,慢慢地站起身来,把柜子里的衣服胡乱塞到一个包袱皮里。
江灵看破他的意图,跑来按住他的手,一字一顿道:“不能走!”
清流忽然勾起嘴角,嘿嘿一笑,抬手在她眉心处一点,江灵立刻眼神呆滞,站住不动了。
清流把她推到床边坐下,把她的东西草草地收到另一个包袱里,放到桌子上,与他的包袱挨着。
视线扫过这间满是灰尘蛛网,空荡荡的方丈室,清流不禁想起当年他来真龙寺上香时惺惺作态的模样。
其实他也没把那些凡人放到心上,不是吗?
他捡起两个包袱,斜挎在肩上,一手扛起了江灵,大跨步地迈出了方丈室,脚尖一点,几个起落后,两人就到了真龙寺外面。
他先是租了一辆马车,赶了十几里路。等到夜幕落下后,弃车,带着江灵朝着边境狂奔。他们一口气跑出了一百多里,直到清晨的日光没有多少热度地洒在二人身上,他才停下,将江灵放到地上坐好后,兀自喘着粗气。
地平线的尽头,是一座巍峨耸立的大城,月城。月城是荣国和明国的交界之城,以江水为隔。进了城,过了江,就是明国了。
清流转了转脖子,连夜不休地奔跑,让他有些疲惫。
歇息了半个时辰后,他重新背起江灵,朝着初开的城门走去。进了城,找了一家客栈,付好七日的房钱,又订了三日的饭食,这才慢慢悠悠地将江灵扛到屋内,仍在床上。
江灵仍然是那副木然的样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清流伸手在她的眉心又一点,江灵的神色陡然一变。
她仍然不能动弹,连转转脖子都不能做到,更不能说话。
可是她还能看,这个地方不是真龙寺!
她这是在哪里?清流把她带到了哪里?
绝望,痛苦,悲伤,顺次爬过她的眼底。
嗓子里仿佛横了一把刀,吞不下,吐不出。
她看着清流,鼻翼翕乎,恳求地看着他,泪水滚滚而落。
“别哭啦!我们已经走出很远了。这里是月城,与明国只有一江之隔。”
江灵的眼睛猛然瞪了起来,充满怨恨地看着他,眼皮剧烈地颤动起来。
“别这样啦!”清流无所谓地探了探手,将她鬓角上沾的草叶子摘掉,顺顺她的头发,温和说道:“总算把你带出来了,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你以后,不要这么偏激,不要这么固执,要不然没法好好过完这一生。”
“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房间里加了禁制,没有我,谁都绝对解不开,不要白费力气。三日之后,这个禁制会自动解开,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不过,我劝你不要回去了。白冰让咱们逃走,是因为他遇到了死劫。死劫嘛,不死不解。而我,已经陪了他千年,就再陪他这一回吧!”
“忘了我们吧!”这是清流留给江灵的最后一句话。
江灵在榻上躺了半日,身上的禁制就解了。
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发疯一般地朝着门上冲去,还未到门边,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了回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大张着嘴,凶狠地看着眼前的屏障,再次发狠地冲了上去,结果自然是被弹开了。
“白冰啊,清流啊,不要丢下我,不要这样……”她呜呜地哭着,余光扫过身边的椅子,忽然提起朝着屏障砸去,仍是不得。
她发了狂,把屋里能用的东西全砸了一遍,屏障却纹丝不动,固若金汤。
江灵这才相信清流说的话不是虚言。她决计破解不了这个禁制。
可是她不能死心,她不能呆在这里。死劫,不死不解的死劫,白冰,会死吗?
“清流,你回来啊,你回来啊,我不会固执了,我听你的话,只要你回来,不要这样……”
笼罩了整间屋子的屏障发着淡淡的荧光,将江灵包裹其中,温柔呵护。
江灵抱着膝盖,坐在满屋的狼藉中,悲痛欲绝。
三日后,屏障终于随着晨曦慢慢消解了。江灵一寸一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