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士却似从她神情上看出了些什么,这时张口安慰道:“你不要想岔了,贫道若参合进小辈的事情里,三个甲子的光阴岂不都白活了?”
听到这话,阿姜稍稍放心,垂头吐了吐舌头。
随即就听师叔又道:“我曾欠肖师妹一个人情。此番她既派你出来行走,我这做长辈的就对你做些指点。”
阿姜闻言,施礼道:“师叔请讲,阿姜必定用心听训。”
“血河剑派传自远古,底蕴深厚,门中不乏证道长生的高人,非是本门可比。你那好友有用剑的天分,若他来历清白,又能撑道心拷问一关,当能拜入其中。你既与他有着一份情谊,就应好生维护,莫使中断、减淡。这对你日后道途,甚至对本门的前途,或许都有好处。此是身外缘法,能得便是气运。”
老道士见阿姜面色变化,知是自家话里功利太重惹她不喜,但却不以为意,又道:“另说自身缘法,却应在道法修行上。修道之人,首重伏心正性。就如迟师侄,胜负之心一生,便服下了‘气血丹’。他却没有勘破筑基功课的目的所在,不知积累真气贯通经脉是为磨练出一颗坚定沉稳的道心来,此番借力破关,日后自有磨难。他本性高傲,主意正得很,贫道当面说起,定也不肯听。只看他运道如何;若日后执迷不悟,结局唯有沉|沦。”
“你这丫头本性灵慧,常发奇想,比之迟师侄,更多了几分成道的可能;或许这就是肖师妹会收你为衣钵传人的原由。只望你不遗初心,不会行差走偏,莫让师长失望才好。”
也不知是身子累了,还是觉着该说的都已说完,老道士深吸口气撑身站起,挥挥手道:“贫道言尽于此,管是你爱不爱听,都已尽了师长之责。且去偏室做功课吧,这几日就不要出去乱跑了。”
“师叔苦心指点,阿姜岂会不知好歹?我这就去用功啦,定不会让您与师父失望。”阿姜真诚施礼道谢,见那老道又自摆手示意,方才转身。
俄而出了大殿,她想起老道士刚刚说过的话,便转睛朝迟少宰所在的居室望了一眼,心道:“气血丹真服不得么?那为何入门弟子都会得师长赐下一颗?”一缩手,从袖中抹出一颗朱红色的丹丸,打量一阵之后,自语道:“莫非是一桩考验?回头去问问左大哥,那家伙心思可比我机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