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冯一平爸妈他们来说,开幕式之后的奥运比赛,就如同意大利的歌剧之于大部分的国人,真的没有什么吸引力。
同时,有很多项目,他们同样看不懂。
有时候,特别是我们和亚洲其它国家比赛的时候,他们甚至有些搞不清楚,哪些运动员是我们的,哪些不是我们的。
这接连闹出了一些笑话。
但这不妨碍他们坐在看台上,感受着周围热闹欢快的气氛,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样的热闹,一生中遇不上几次。
包括冯振昌梅秋萍,你要想让他们去国外看奥运会,那绝对不可能。
实际上,在听说开幕式的门票,竟然有人肯花几万块来买的时候,大批的人都连呼心痛,早知道是这样,卖了多好?
用肖志杰爸爸肖建平的话说,“有那四五万块,我可以买好几台大电视排着看,不是比在现场看得还要清楚?”
这个还真不好说他们观念落后,估计到了什么时候,他们都会这么实际。
但他们还是有一些非常朴素的情怀,开幕式后的第三天,他们一起起了个大早,赶去看**广场上的升旗仪式,听说当场就有人抹泪的。
没有喜欢看的比赛的时候,他们会结伴到首都左近的风景名胜去游览,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不嫌这个时候风景区的人多,实际上,要是景区冷冷清清的,那才会影响他们的兴致。
在旅游目的地的选择上,他们中的不少人,也有一些不同于常人的共同之处,比如,十三陵这样的地方,好多人一看介绍就摇头,“那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那样的地方?”
当让轮流陪同他们游览的孩子来说,长辈们在有些方面,还是挺让他们省心,一个个的大嗓门,在公共场合都收得好好的,因为好些家都开面馆,所以在讲卫生这方面,也做得很好,所过之处,绝不会留下一地垃圾。
这些做派,让从各方面来说,层次确实要高一些的方厅长夫妇都大感诧异。
而对冯一平来说,每天晚上到大家那去转一圈,听听他们说白天的那些趣事,一下子就会轻松起来。
所以当这天旁晚,冯一平来到爸妈住的那套院子时,聚在那里闲聊的众人并没有觉得奇怪,当冯一平说要带爸妈去见朋友时,同样没人觉察出什么来。
梅秋萍听着儿子在院子里和大家谈笑,又一次进房催促冯振昌,“你是大姑娘出阁还是准备上花轿啊,要打扮这么久,”
冯振昌还拿着两件衬衫在身上比,“是亮一点好还是暗一点好?”
“你觉得穿长袖怎么样?”
“要不给你买件大红的?”梅秋萍利落的从床上的那一堆中挑了一件藏青色的长袖衬衫来,“早跟你配好了你偏要挑来拣去的,”
“搞得跟你去见丈人丈母娘一样,”
这话说得冯振昌有些不好意思,重重的从她手里接过那件衬衫,“我懒得跟你说,”
梅秋萍也没好话,“不跟我说你还能跟谁说?你还听得懂他们说话吗?”
冯一平在车上就感觉到了爸妈的情绪,他也知道,今晚这事,让爸妈有些紧张,还有些愧疚。
知道有了文森特这样一个大孙子,他们是开心的,但这瞒着黄静萍爸妈去见马灵的爸妈,他们心情确实有些复杂。
根子上,他们俩就是老实本分的农村人,做这样的事,就是偷摸的跟着儿子,去见儿子第三者的爸妈,确实是对他们很多观念的一种挑战。
“爸,妈,要是为难,不吃这个饭也没关系,”
“都约好了说不去,那不是得罪人吗?”冯振昌马上瞪了儿子一眼。
“要吃,就是看在文森特的份上也得去吃,”梅秋萍说,“他爸妈都到这来了,不见一面怎么合适?”
冯振昌又哼了一声,“两个孩子,现在都没个中国名字,”
“阿曼达的你们不是都取了……”
冯一平话还没说完,冯振昌就呛了一声,“你们叫过吗?”
冯一平真觉得,老爸这就是借题发挥。
这事,他和黄静萍,以及两边的爸妈,早就达成了共识,为了不至于给小家伙带来困扰,在她上小学之前,只称呼她的英文名字,而阿曼达不是要过两月才上小学吗。
他是真看出来了,他老子啊,就是在借这个难得机会,行使他从92年以来,少有机会行使的教训儿子的权利。
鉴于眼前这个状况,他知趣的住口不说话。
“你也算了吧,”梅秋萍还是心疼儿子些,“就是一平,你知道我和你爸,都是本分人,这样的事,儿子啊,以后不会还有吧,”
又是试探。
但这种情况下,不想挨更多批的冯一平怎么可能说真话?“不会的,”
梅秋萍端详了儿子一会,伸手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就没有一句真话,”
冯振昌又嘟囔了一句,“还不是你惯的,”
所以说啊,我们的爸妈吧,也都是推卸责任的好手,子女有成绩的时候,抢着说那是他们的功劳,子女出岔子的时候,同样会争着说那和他们无关……
相当幼稚!
…………
“在这边,不会有事吧,”下车的时候,梅秋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些担心的说道。
冯一平也不知道妈妈是担心这事万一被人知道了,影响他的形象,还是担心这事被披露出去,他们不好对黄静萍爸妈交待,不好对十里八乡的人说。
总之,确实有些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