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的双眸染上血色,他死死地盯着白子衿,声音恁的低沉且沙哑。
他说:“我只要她和腹中的孩子安然无恙!”
屋里的空气瞬间仿佛凝结了一般,压抑的令人窒息。
容华周身的威压尽数爆出。
“啊!”那大夫尖叫了一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人抖的不成样子,眼中除去惊恐便是竟惊恐。
连着长青也觉得身子有异,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这是他第一次见少主如此愤怒的样子。
白子衿也觉得仿佛被人掐着脖子一般,连呼吸都变得格外的困难,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容华,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
十岁那年,她初见容华,惊为天人,一见倾心,不屑放弃白家少主的身份,只为了伴他左右。
六年过去了,她用尽一切手段,甚至不惜以*之,可他从来都不为所动,对所有人都是冷冷淡淡的,莫看他就在你眼前,可你永远近不了他的心,咫尺天涯也莫过于此!
他的身份,他的容颜,注定了会有数不清的女子,前仆后继,飞蛾扑火一般扑上来。
可这么些年他从来都守身如玉,不似旁的世家子一般,放荡不羁。
她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对一个女子动心。
直到苏氏阿茵的出现,她看着他一步步沉沦。
她才发现他原来也是有温度的。
在容华的注视下,她慢慢的垂下头去,摒弃一切杂念,她也是想救她腹中的孩子的,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已没有生命的迹象,让她如何施救。
她轻叹了一声,看着苏茵越来越白的脸,还有渐渐衰微的生命迹象,她抬眸看着容华说道:“容华,她腹中的孩子已没了生命迹象,现在她雪崩不止,若是再拖下去,连她都有性命之忧,我言尽于此,听不听在你。”
白子衿说着缓缓起身。
她凝神看着容华,眼中闪过淡淡的苍凉。
她倾心等了这么久的男子,心里,眼里全是旁人,至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她也是会痛的,且痛不欲生。
容华深深的看着苏茵,沉声吐出两个字:“救她!”
他几乎想都未想便如此说道。
若是拿孩子的性命与她的性命相比,什么也及不上她的性命重要。
白子衿身子一僵,抬头看着容华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要施救,你们在这里不方便。”
容华慢慢起身,深深的看了苏茵一眼,抬步退了出去。
“少主,今日的事如何收场?”长青站在容华身旁,与他一同守在门外,凝神看着他说道,眼中满是担忧。
今日少主大婚,宾客尽至,事到如今要如何收场?
“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如实告知宾客,让他们都回去吧!”容华淡淡的扫了长青一眼,接着又道:“把挂着的红都给我去了,我看着碍眼。”
今日,他的孩儿丧命,他的妇人生死未卜,还挂这些红做什么。
“少主,可是……”长青一怔,脸上满是凝重。
他才开口,容华便打断了他“长青,什么都不要说了。”
阿茵今日当街杀了谢婉定于容墨脱不了干系,他深知她的性子,以她的骄傲必不屑杀谢婉的,可她却这样做了,这其中必有隐情。
容墨如此做,不过是不想将族长之位传给他。
他一直都知道的。
所以他杀了母亲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便是无论如何也要夺取他的族长之位,唯有这样才能令他生不如死。
甚至不惜答应娶了谢婉。
“我错了。”容华看着紧闭着的房门,缓缓的闭上了眼。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他错了。
长青顿时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忽的,容华骤然睁得开眼,他眼中一片清明,杀气翻腾,他扭头看着长青说道:“让各个宗亲,还有容氏分支动手吧!”
“是!”长青双手一叉,沉声说道。
他声音一落,容华接着又道:“立刻去查,容墨究竟拿什么胁迫阿茵的。”
“是!”长青转身离开。
片刻,容家宾客尽散,挂着的红尽数取下。
容华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外,侍卫早已将燕倾与随后赶来的赵初拿下。
燕倾在那里叫嚷:“容华,她已经答应做孤的王后了,你又凭什么困住她,事到如今,你以为她还愿意待在你身边。”
一旁的赵初眸色一暗,眼中闪过一抹痛色,他没有想到,她竟会答应做他的王后。
“堵住他的嘴给我丢入地牢中。”容华面上瞬间染上一抹怒色,他扭头看着一旁的侍卫,沉声说道,周身寒气迫人。
“吱呀!”也不知过了多久,容华只觉得仿佛过了数年一般,白子衿拉开房门走了出来。
不等容华开口,她便看着容华说道:“她已经性命无忧了,就是失血过多,不知如何醒来。”
又不知醒来之后,要如何面对丧子之痛。
剩下的话白子衿没有说出来。
可她知道苏氏阿茵也是烈性的女子,越是性子烈就越痛,这一关怕是不好过。
“多谢!”容华只看了她一眼,便抬步朝房间里走去。
白子衿看了容华一眼,转身离开。
屋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苏茵面色煞白的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她紧紧的蹙着眉头,仿佛陷入梦魇之中一般,脸上尽是难以言说的痛楚。
容华脚下一顿,站在苏茵榻前,轻声唤道:“阿茵!”
榻上的人没有一点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