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赵初,眼中满是震惊。
实在是他此举太过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了。
以苏茵如今的声名,谁娶了她便如虎添翼,连诸国国君都纷纷求娶于她,欲立她为后,大王此举不止是为他们指婚,更是表明了一种态度。
诸国国君纷纷求娶的女子,他赐给了赵初,说明什么?
诸公子之争,大王从来都是冷眼相看,如今他这般开口,太过于明显了,无异于告诉众人,他中意的乃是赵初。
然,赵初竟不愿意。
大王面色一沉,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波流转之间,泛着森森寒意。
虽然大王一言未发,但任何人都知道大王怒了。
赵信冷眼看了一眼赵初,嘴角一勾,眼底闪过一丝讥讽的笑。
不管赵初因何不愿,此举都是对他有利的。
他视线一瞟,不着痕迹的看着大王,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寒光,便是他中意的是赵初又如何,任何事都是靠争取的。
看来他也无需在忍耐什么了!
他必不会如赵奕那般一败涂地。
赵信心中一定,面色恢复如常。
他嘴角含笑,几步上前,对着赵初说道:“初弟,父王也是一片苦心,你就莫要忤逆父王了,再气坏了父王的身子可如何是好!”
赵信这番话说的极妙,三言两语便将赵初置于不复之地。
忤逆君王这个罪名可不小,不管贵为公子,还是寻常庶民,都够喝上一壶了。
他还特意说了一句,气坏了父王的身子可好。
若是这几日大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大可将这个罪名推到赵初身上。
言辞如剑也不过如此。
赵初冷眼看了赵信一眼,两人视线相交,赵信勾唇一笑,眼底的挑衅显而易见。
赵初理也不理他,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大王,拱手又道:“请大王收回成命!”
他一句话落下,五体伏地,再不看大王一眼。
“你……”大*音一高,随意从桌案上拿了一方砚,抬手便朝赵初扔了过去。
“砰……”也不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方砚并未落在赵初身上,而是落下他跟前的地上,瞬间碎成了一块一块。
“大王息怒!”所有文武百官无不跪在地上,一副战战兢兢的摸样。
可这其中又有多少人满心的幸灾乐祸。
至少站在赵信那条船上的人皆是欢喜的。
原深职位不高,只能跪在最后那排,他低低的垂着头,一脸讥讽的笑。
为何他选了赵信,若非赵初,这便是原因。
赵信此人懂得变通,惯会审时度势,如赐婚的是赵信,只怕他早已高高兴兴的谢恩接旨了。
而赵初却不同,他太过清醒,从来都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难以操控。
大王双眼一眯,冷眼看着赵初,瞬间起身,大声说道:“退朝!”
语罢,看也不看赵初一眼,转身便走。
他这么一走,更是引得赵信心中一阵不满。
明明他已说过了违令者斩,却是这样放任赵初而不管,置君王的威严于何地。
真是太过偏袒赵初了。
甚至不顾众人的言论,明目张胆的偏袒于他。
“恭送大王!”文武百官皆跪地相送。
待大王离开后,所有人只淡淡的看了赵初一眼便转身离开。
“初弟这又是为何呢?明明是一桩天大的好事,非要惹得父王不快。”赵信几步上前,声音中满是斥责之意,站在赵初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副深明大义的摸样。
引得好几个官员纷纷侧目,不由得心中对他升起一股好感。
大王如此行事,表明了心中中意的乃是赵初,他非但不怒,反而上前劝慰,倒是心胸宽广的很。
赵初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一语不发,起身就走。
赵信还以为他是想通了呢!
他跟在他身后一同出了大殿。
岂料,众目睽睽之下,赵初一撩衣袍,跪在了烈日之下,青砖之上。
他脊背挺直,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初弟这是何苦!”赵信看了他一眼,叹息了一声,摇着头从他面前走过。
实则心中早已仰天大笑了起来。
父王啊!父王,你看看你选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他非但一点都不感恩,反而这般忤逆于你,令得你颜面尽失。
也不知这赵初有什么好的!
赵信眼中满是讥讽,大步离开。
不过片刻,文武百官便皆散了去。
除了几个侍卫,只剩赵初一人跪在那里。
日头毒辣,不过片刻,赵初的衣衫便被汗给染湿了,晶莹的汗珠从他侧脸一颗一颗滑落,他就那样一言不发的跪在那里。
他眼中满是坚定,不容动摇的坚定。
几次三番下来,他已清楚的知晓自己对苏茵的心意,便是如此,他才更要这么做。
他不能做趁人之危的小人。
更不能这样不折手段的将她绑在他身旁。
他赵初是一个何等自负的人,他要一个人,势必要她心甘情愿,满心欢喜的嫁于他。
她值得他这么做。
若是不这样做,他如何对得起自己的心。
“大王,公子初他不肯离开,顶着烈日跪在大殿之外,这可如何是好?”一个寺人匆匆进来,对着大王拱手说道。
“哦!”大王半眯着眼靠在软榻之上,面无表情的说道:“他愿意跪,只管让他跪着。”
他倒要看看他能跪倒几时。
“诺!”那寺人战战兢兢的看了大王一眼,转身退了出去。
大王才缓缓睁开了眼。
出乎意料的是,他眼中竟没有一点怒意。
他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