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甄脱粉面红与白相映,羞与恼交织,贝齿紧咬,美目淬寒,厉声娇斥,再次仗起青霜宝剑朝狞笑紧逼而来的护卫刺去。
“你敢!……”
与此同时,不差分毫。
一声惊天暴吼从后方不远处响起,犹如炸雷,震耳欲聋,更蕴有无限火气。
甄脱一愣。
那持qiāng逼近的护卫亦是一愣。
只一愣间,那护卫见得一团青影挟带凌厉的破空声呼啸迎面而来,哪里反应得及,只闷哼一声,便仰面倒下,手中长qiāng甩出老远,庞大的身躯“彭”地重重坠落下马,摔得地上尘土飞扬。
甄脱凝目一望,见得那护卫已是脑浆迸裂,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一支鸭蛋粗细的青龙铁棍斜插在地上,铁棍一头沾着鲜血与污秽。
“将军……”甄脱心口一颤,面色一喜,脱口而出,急急回首顾望。
正回首,
一股充满阳刚的气息已是扑面而来,一道身影已是冲至自己身边,与自己并马而驾。
“将军……”甄脱心口又是一记悸动,身体微微颤抖,不由自主再次呢喃,双目不觉生红,两颗晶莹的泪珠悠然滴落。
不消说,来者正是东平将领九纹龙史进。
转过山路,他眼见得自己辛苦找寻的甄脱正与人打斗,哪能不焦急万分,哪里能忍耐的住,大吼一声,手中青龙铁棍狠狠掷出,双腿死命一夹,呼啸着窜了上来。
“甄姑娘,你没事吧?……”史进与甄脱并马而立,俊目凝望,满是焦急关切神色。
“无事……”甄脱轻轻摇头,她不想在史进面前哭泣,可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却如开闸的河堤一般,流个不停,双肩抽动,有若受了极大的委屈。
史进焦急万分,更是怒火中烧,不再言语,他双腿再次一夹,纵马上前,伸臂拔起青龙铁棍,顺着拔起之势,甩了个棍花,那铁棍便化作千万条青影往数丈外的另一名护卫头上招呼而去。
话语虽多,其实不过瞬息事情。
事发突然,那护卫眼睁
睁地望见自己同袍遭史进飞棍砸死,眼睁睁望见史进猛窜上来护住甄脱,正哆嗦着嘴唇打算问话,可哪料史进怒火中烧,又持棍策马窜近,当下只好鼓起勇气,硬着头皮持qiāng迎上。
“砰!……”
那青龙铁棍与长qiāng重重地砸在一处,发出一声巨响。
护卫霎时觉得虎口一震,已是发麻无力,长qiāng招架不住,脱手而飞,继而气血翻涌,喉间一甜,气血冲喉而出。
“不……不要……”护卫大骇,凄厉而叫。
“敢欺我心上人者死!”
史进俊眉倒竖,震天虎吼一声,青龙铁棍再次高高扬起,重重劈下,将护卫砸落下马,红白俱出。
击毙了护卫,收回青龙棍,史进正欲回首说话。
“将军……那,那,那狗贼欲逃……”
甄脱那黄鹂般的声音急急响起。
史进抬头一望,数十丈外那马车正死命地逃窜,车夫拼命地挥舞手中马鞭驱逐着那匹驾马,而那车帘下钻出的脑袋还犹自不断地催促着。
“哪里走……”史进俊眉一挑,冷冷一笑,手中缰绳一抖,纵马追赶。
不消片刻,已是赶至马车跟前,史进挥舞青龙铁棍,照着探出马车不停催促的脑袋当头砸下。那猥琐头颅惨叫一声,向后一缩,缩进马车当中,铁棍击了空,砸得马车木屑四射,更砸得马夫惶叫不已,哆哆嗦嗦。
史进收回铁棍,朗声叫道“乌那马夫,你与我停了车子,我不杀你,你走罢……”
那马夫忙不吝收住缰绳,扑爬下马车,嘴里念叨“多谢将军不杀,多谢……多谢……”,手脚并用连滚带爬自往林子里钻去了。
史进长棍直指马车,冷冷喝道“老匹夫,可是要你爷爷揪你出来,还是你自己滚出来?……”
马车里响起颤抖的声音“你敢如何?吾乃袁绍使臣……”那使者已是害怕异常,可犹自嘴硬。
“你爷爷找的正是袁绍使臣……”史进双目寒霜,冷声说道。
“不,不……”那声音颤抖如筛,“吾家主人乃是受曹操所托……对……是
曹操……曹太守……”
“哦……曹太守?……那你出来……”史进心中一动,冷冷一笑,手中青龙随意甩个棍花,朗声说道。
“吾出来……将军可不杀吾?……”那声音迟疑着。
“哼……”史进笑笑,“你不出来,我照样能毙了你命……出不出来?”
“出来,出来……将军……将军饶命……”声音大急。
褐布车帘慢慢掀起,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头颅慢慢探出来,满脸惶恐,苍白面颊俱是水渍,不知是汗水亦或是涕泪。
史进不再说话,冷冷一笑,青影一闪,照着探出的头颅只一棒,那袁绍使臣凄厉惨叫一声,“噗通”倒载于地。
“非是爷爷不饶你……怎奈军师有命,更可恨你羞辱佳人……”史进觑着地上袁绍使臣尸首,轻轻摇首说话。
……
初秋天气,满山苍郁,佳木繁荫,徐风吹送,心旷神怡。
山路,两马对立。
史进横跨青龙长棍于马前,凝望面前甄脱。此甄脱亦是跨于马上,绝色容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瞧着史进。
“恩……”史进颇有些窘,双手抱拳,抬头正欲说话。
“将军方才说甚么?……”
清脆黄鹂声率先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