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纤绾忽然看见秦礼沐的桌子边刻了一个小小的‘忍’字,手指着刻字的地方,扭头对秦礼沐说道,
“七郎还说洹亲王呢!你读书的时候也很淘气啊!这不还在桌子上刻字呢!”
秦礼沐朝苏纤绾手指的地方看去,眼眸陡然黯淡了下去,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沉默半响才幽幽的开口说道,
“那时候母妃很受父皇的宠爱,因为皇后早逝,这掌管后宫管理嫔妃的责任就落到了方贵妃的手里,她因为嫉妒母妃受宠,常常无事生非。后来她趁着父皇外出巡视,找了个借口罚母妃跪在雪地里,朕和礼洹苦苦哀求方贵妃饶了母妃,她却置之不理,母妃在雪地里跪了一夜,结果就受了寒凉发起高热,晕倒在雪地里,至此之后就病痛不断,一年不到的时间就离开了人世。后来朕便在这桌子上刻了一个‘忍’字,每当朕不想读书,想嬉戏的时候,就看看这个字,时刻提醒自己不忘母妃的仇。”
苏纤绾看着一脸哀伤的秦礼沐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不忍,很想上前安抚一番,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没想到素贤妃娘娘是这样离开人世的,秦礼沐小小的年纪却亲眼看见自己的母妃被罚跪在雪地中,年幼的他因为势单力薄,没办法保护自己的母亲,想来也是可怜。
只是这宫里的嫔妃怎么那么喜欢趁皇帝不在宫中下黑手,那个方贵妃是这样,纪幽冉也是这样,若不是纪幽冉趁秦礼沐不在宫中设计毒害苏皇后,自己也不会在这里了。
“七郎,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母妃在天有灵,若是知道七郎登上帝位也会为七郎高兴的。”
苏纤绾走到秦礼沐的面前,柔声细语的劝慰道,然后赶紧岔开话题,接着问道,
“七郎不是要带绾儿出宫嘛?怎么走到这里了?这都快到中午了,咱们还在宫中呢!”
秦礼沐被苏纤绾这么提醒,想起今日是要带苏纤绾出宫拜祭岳父岳母的,于是讪讪一笑道,
“多亏绾儿提醒,那咱们就快走吧。”
秦礼沐拉起苏纤绾的手就绕到了大殿后面,大殿后面杂草丛生,一堵高高的宫墙耸立在眼前。
“七郎,你不会要带绾儿翻过这堵宫墙吧!”
苏纤绾抬起头看着这宫墙,倒吸一口凉气问道。
眼前这堵宫墙至少有十米,宫墙墙壁光洁如镜,连踏脚的地方都没有。秦礼沐的功夫她是见识过得,他一人翻过这宫墙倒是有可能,只是要带上她这么一个大活人的话恐怕有些困难。
“不用那么麻烦,你仔细看这里。”
秦礼沐微微一笑说道,然后走向草丛深处,弯腰扒开一处杂草,豁然有一个一米见方的小洞藏在杂草深处,要不是秦礼沐指给她看,她一定不会发现。
“这里是当年朕和礼洹嬉闹时发现的,那个时候这里只是砖块有些松动,朕与礼洹就趁人不备将砖块挪开,爬出去一看竟然发现是通往宫外的一处陋巷,因为偏僻,平日里并没有多少人会走到这处陋巷,所以一直没被人发现。”
秦礼沐一边说着一边将堵住洞口的砖块重新挪开,
“朕和礼洹发现了这个地方就很兴奋激动,于是...”
“于是七郎和洹亲王就经常从这个小洞偷溜出宫去玩耍。”
苏纤绾打断了秦礼沐的话,似笑非笑的说道。
“呵呵!正如绾儿所说。”
秦礼沐讪讪一笑道,
“朕先过去,然后绾儿跟在后面一起过去。”
“什么人?”
秦礼沐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有人高喝一声。
秦礼沐转过身,就看见一名侍卫模样的人站在不远处,手持宝剑,警惕的看着他和苏纤绾。
“问你们话呢?再不说话就别怪我刀下无情了!”
那名侍卫沉声警告道。
秦礼沐看了一眼苏纤绾,苏纤绾将眼睛撇开,满脸都写着:你惹的祸,你善后,我不想管。
秦礼沐没办法,只能亮明身份道,
“是朕!”
朕?眼前这人竟然自称朕!难道是皇上?不可能啊!皇上不待在未央宫跑来这里做什么?
这名侍卫又打量了秦礼沐几眼,认定他在撒谎,于是厉声呵斥道,
“大胆狂徒,敢冒认皇上,真是活腻了!”
秦礼沐见侍卫不相信他,只能朝腰间摸去,想拿出腰牌给他看,不想这侍卫倒是很警觉,立刻制止道,
“不许乱动!走,跟我去见统领大人!”
秦礼沐还是从腰间将腰牌摸了出来,然后将腰牌伸到前方让侍卫辨认。赤金打造的皇室专属腰牌,上面刻着两条蛟龙,蛟龙中间刻着两个字,‘显’和‘秦’。
这块腰牌虽然是皇室专用,但除了秦礼沐也只有秦礼洹有此物了,其他王爷宗亲用的都是铜牌打制。
那名侍卫小心翼翼的挪步上前看,定睛一看,冷汗津津,连忙跪下磕头行礼道,
“卑职罗鹰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来这名侍卫正是前几日被秦礼沐以戍守宫门不利为由降职的罗鹰,秦礼沐扫了一眼罗鹰,幽幽的开口说道,
“起来吧!没想到你挨了二十大板这么快就能下地巡逻了。”
“卑职皮糙肉厚,二十大板还受得住!”
罗鹰恭恭敬敬的回禀道,他此时心中早就乐开了花,没想到皇上居然还记得自己,看来这二十大板没白挨。自己是在夏将军麾下待过的人,夏将军治军严明,平日里自己做错事也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