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罗式扶着椅子慢慢起身,忍着伤口处传来的疼痛,刚想张嘴说话,寻千幽猛然从椅子上也站起来,冲着利罗式出言戏弄:“利罗式,我不过是鞭打了你几下而已,你不至于跑到论讷舌将军那里告状去吧?”
利罗式眼眸中透出怒意:“鞭打了几下而已?寻千幽,你说的如此轻松,你差点要了我的性命。”
“打了你几鞭子就差点要了你的命?不要危言耸听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寻千幽一脸的戏虐。
利罗式心中气愤难当,向着寻千幽疾走过来,伤口的疼痛不由的让他咧咧嘴。他不得不停住脚步,站立当场,伸手一指寻千幽:“寻千幽,你给我记住,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寻千幽冷冷一笑,走到利罗式近前,声音透出警告:“我为什么会打你?还不是因为你无视我军营的法纪。你以后最好没事不要来我的军营,如果再让我抓到你违反军纪,可就不是鞭打你几鞭子那么简单了。”
利罗式气得咬牙切齿:“寻千幽,你根本就是徇私报复,你是因为我……”
“好了,好了。”异牟寻出言打断了利罗式的话,转头看着昆厉固,一脸的歉意:“副将大人,我儿千幽打伤特使大人这件事,的确做的有些不妥。本王在这儿先替他给论讷舌将军陪个不是。”说着眼眸又望向利罗式,语气平淡:“不过,利罗式身为吐蕃驻派在我军的特使,违反了军中法纪,理应是要受到军法处置的。其实他二人都有不对的地方,事情发生后,我也严厉责罚了千幽,利罗式也因此吃了皮肉之苦,想必以后二人都会以此为戒,断不会再发生此类事情了。”
利罗式听罢心中的气恼更甚,他听出异牟寻话中的意思,对寻千幽鞭打自己的原因一概不论,自顾自的给自己冠上一个违反军纪的罪名,那不是拐着弯在告诉论讷舌将军,寻千幽打伤他也是情理之中吗?利罗式只觉得心中窝囊,张嘴就想与异牟寻争论。可眼角瞥见昆厉固对自己使着眼色,也只能撇撇嘴作罢。
昆厉固心中自然也明白异牟寻的用意,这一对父子个个心思缜密,明摆着一幅就是死不认账,你奈我何的态度。就算是撕破脸皮非要辩个你是我非,恐怕也是落得一个阳奉阴违的结局。更何况他今日此行的目的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不必为了此事斤斤计较。
昆厉固制止利罗式的发作后,拱手对异牟寻微微施礼:“日东王,利罗式身为吐蕃特使,在军中执行论讷舌将军的密令,可能无意中违反了法纪,也实在是身不由己。还要请日东王和世子对他多加海涵才是。另外,论讷舌将军也告诫利罗式,以后在军营行事不可鲁莽造次,事无巨细都要向论讷舌将军汇报,由将军定夺。日东王和世子放心,想必以后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异牟寻眼眸中闪过一丝涟漪,随即又恢复如常:“我南诏军营中的大小事务,还要劳烦论讷舌将军挂怀,是我们的失职啊。”说着目光严厉的瞪着寻千幽,声音威严:“千幽,你以后要更加恪尽职守,勤勉军政,切不可再让论讷舌将军在百忙之中,还为我们军营中的事情伤神了。”
“是,父王,儿臣谨记!”寻千幽对着异牟寻躬身施礼。
昆厉固再次对着异牟寻抱拳施礼:“日东王,此事作罢,我们不要再提了,还是说一说正事吧。”
寻千幽心中微怔,暗自思忖:“鞭打利罗式的事情已经不再计较,还有什么正事要商议?”
异牟寻伸手示意昆厉固说出此行的目的,昆厉固只是微微一笑,将目光看向利罗式:“这是利罗式献给论讷舌将军的计谋,还是由他讲给日东王和世子听吧。”
异牟寻和寻千幽不约而同露出一丝惊诧的神色,并同时将目光投向站立在一旁的利罗式。
利罗式眼眸中闪过一阵得意的神色,他对着寻千幽抱拳施礼,缓缓开口:“这次我和昆厉固副将前来是向世子借兵的。”
“借兵?”异牟寻眼眸微眯,手指轻轻的捋着下颌的胡须,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和不解:“吐蕃的军队人强马壮,何须向我们南诏借兵啊?”
寻千幽一听到利罗式说出“借兵”二字,心中徒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跟着出言询问:“不知吐蕃此次借兵所为何意啊?”
利罗式嘴角上扬,盯着寻千幽的眼睛,一字一句的答道:“攻,打,益,州。”
寻千幽脸上现出轻蔑的笑容,声音清冷中带着讥讽:“攻打益州?利罗式,你是在开玩笑吧?”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利罗式坚定的回答:“我们吐蕃和南诏会组成联军,合力攻打益州。”
寻千幽听了利罗式的话后,不由的冷笑连连:“昆厉固副将,不是本世子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十五年前,我们不是也组成八万联军,合力攻打益州吗?结果如何呢?就不用我再详细述说了吧?”
“寻千幽,此战还未开,你却先动摇军心。”利罗式不满的反驳道。
“此战根本就不必开。明知没有胜算的战役,我是不会让我的士兵白白去送死的。这兵,我不借。”寻千幽声音也十分坚定。
昆厉固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异牟寻身前,恭敬的施礼,声音阴沉:“日东王、世子,此次合力攻打益州,目的不在攻城,这是其一;其二,与南诏借兵之事不是来征求两位的意见,而是来传达论讷舌将军的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