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霆听着董凤竹的说辞,心中浮起一丝的无奈和怜悯。他望着她,轻声问道:“娘的心里一点儿都不怨爹吗?”
董凤竹的眼眸中也露出了一丝无奈的伤感:“怎会不怨呢?可是怨又有什么用呢?林家在江苏是望族,在上海是名门,名门望族的当家人有几个不是妻妾成群的。”说着她眼眸微转看着林睿霆,微笑着继续说道:“与那些深居宅院的所谓主母比起来,为娘已经算是幸福的了。睿霆,你是林家长子,是林氏企业未来的当家人,娘有了你,还会有什么委屈呢?”
林睿霆将董凤竹轻轻搂在怀中,抚拍着她的背,柔声说道:“娘,您放心,孩儿回来了,有我在,绝不会再让娘为难了。”
董凤竹嘴角挂着欣慰的笑容,紧紧搂着林睿霆。
“大太太,晚饭准备好了,您和睿霆少爷可以用餐了。”女仆轻声说道。
林睿霆搀扶着董凤竹走进了餐厅。两人落座后,林睿霆看着满满一桌丰盛的晚餐,说道:“就我们母子二人吃饭,怎么准备了这么多菜啊?”
“这些都是睿霆少爷喜欢吃的菜,大太太特意嘱咐给您做的。”一旁的女仆说道。
“可是我们也吃不了这么多菜啊,真是浪费了。”林睿霆看着一桌子的菜,竟不知如何下手。
董凤竹微笑着夹了一个菜放到林睿霆的碗中,然后说道:“娘知道,你在德国吃不上这家乡的饭菜,所以就想着将你喜欢吃的菜都做了出来。确实是做的多了。没关系,你挑几样你最爱吃的菜,剩下的给仆人们吃,不会浪费的。”
林睿霆吃了一口董凤竹夹来的菜,抬头问道:“怎么没有见二叔呢?他怎么不一起来吃饭呢?”
“他啊?”董凤竹又夹了一个菜放到林睿霆的碗中,然后微微摇摇头,语气带着不屑:“还不知道躲在哪儿,正怡然自得的画他的画儿呢。”
“二叔没有在家吗?若是在家,叫他一起来吃饭。”林睿霆扭头对着女仆吩咐道。
女仆微微躬身:“回睿霆少爷,致远少爷一大早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你二叔的日子啊,过的是我们林家最滋润的一个了。”董凤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唏嘘:“这公司的大小事务他一律不管,整天就知道背着画板到处走,到处画,难道画画儿能够当饭吃吗?真是弄不懂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娘,这画画儿是要有灵感的,二叔到处走,那是在寻找灵感。您不会懂的。”林睿霆边说边给董凤竹夹了一个菜。
“哼,他的灵感我是真不懂,也不想懂。”董凤竹说着微微摆摆手:“他画的画儿我可是没有看出半分的好。还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似的,见了谁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娘,这画家寻找灵感的时候,心气都是很孤傲的。”
“画家?我可没见他画的哪幅画儿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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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的画儿都是他的宝贝,他怎么舍得卖掉呢。再说二叔又不以此谋生。”
“睿霆啊,你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儿上了。他如果不是林家的少爷,不是博致公司的股东,他这样无所事事的,只知道画画儿,早就饿的只能喝西北风了。”
“娘,您怎么能这样说二叔呢。”林睿霆脸上现出了一丝的埋怨:“我就觉得二叔的画儿特别好,还有我从来不觉得二叔拒人于千里之外。”
董凤竹连忙露出了一个笑容:“好好,娘不该那样说你二叔。我知道,你与你二叔的关系从小就亲密。”
“我小的时候,您和爹忙着应酬,每次哄我入睡的都是二叔。还有,我那山水画儿的功底还是二叔手把手教的呢。”
“娘知道说错话了。我保证,以后绝不再说你二叔了。”董凤竹说着转头看着女仆吩咐道:“给致远少爷留一些饭菜,等他回来了热给他吃。”
“是,大太太。”女仆应诺着退出了餐厅。
林睿霆躺在卧房的床上,手里把玩着那一对儿狼髀石,耳中听着滴滴答答的钟摆声,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林睿霆走进了一个庭院,顺着庭院中的青石小路快步向前走着。他一边走一边想:“这里不是林家公馆,是哪儿呢?”思绪翻涌间走进了一个大厅。
厅中站立着两列的士兵,士兵个个精神抖擞,看到林睿霆纷纷躬身施礼:“将军。”
林睿霆听着这个称呼,心中微微吃惊:“将军?是徐天霖吗?我又进入到梦境里了?”他如是想着,却不知不觉的坐在大厅正中央的一张椅子上。
林睿霆隔着面前的桌上向前观望,隐隐约约觉得前方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也看不清容貌。他继续抬起目光向两旁看去,突然一抹橙红映入了眼帘。
只见在一排椅子的后方站着一个体态轻盈的少女。虽然隔得有些远,看不清她的容貌,可是她那一身的装扮还是让林睿霆心中涌起一阵的狂喜。他难以自制的站起身走向那抹橙红。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女子的装扮也越来越清晰——一身浅淡橙红衣裙,腰间扎了个鹅黄色的腰带,一头秀发在头顶打了个简单的发髻,发髻上插了一朵水粉色的头花,其余的头发披散着,柔顺的飘在腰间。
林睿霆的心跳逐渐急促起来,心底的声音也越来越强烈:“她的这一身装扮和徐天霖在墓碑前的描述一般无二。她就是小鱼吗?”他想着将目光看向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