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莫多和阿措穆尔带着全身素衣的南诏使团,返回了都城羊苴咩。当他们两人将装载着寻千幽和小余遗体的车辇,停驻在王宫宫门时,一众文武百官纷纷跪拜在地,悲愤的低泣声嗡嗡响起。
异牟寻和南诏王妃踉跄着奔至车辇旁,当掀开布帘,看到直挺挺躺在车辇中的遗体时,南诏王妃悲鸣一声,顿时昏厥了过去。
异牟寻也觉得头脑一阵目眩,伸手扶住了车辇,强制稳住了心神。他的眼眸中溢满了泪水,颤巍巍的伸出手,抚上寻千幽安然闭目的脸庞:“千幽,千幽啊。”一声声呼唤透出肝肠寸断的悲苦。
异牟寻的眼眸微转,又看向小余的脸庞,凄苦的一笑:“祸水啊,她终究是你的祸水啊。你为了他还是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不值啊,不值啊。”
异牟寻微微抬起润红的双眼,看着东北的方向,语气透出了狠戾:“大唐你如此欺辱我南诏,以我孙儿为质,与吐蕃何异?”
异牟寻擦拭着眼角上泪痕,眼眸中恢复了几分镇定。他转身看着跪拜在地,低泣的清平官郑回,冷冷的说道:“郑太傅,拟诏。”
郑回老泪纵横的趴伏在地上,忽而听到异牟寻叫他,连忙起身来到他的近前,可一听到要拟诏,眼眸不由一缩:“陛下,您要拟什么诏?”
异牟寻双手仍不住的颤抖,他将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声音低沉:“传诏:废黜寻千幽世子之位,将寻千幽、阿古伊莎、幽子涵三人贬为庶民。改立寻阁劝为我南诏世子,其子劝龙晟承袭世子之位。”
阿古莫多闻言眼眸射出一道悲戚的寒光,她一双眼眸愤恨的直视着异牟寻。
“陛,陛下。不可,不可啊。”郑回听到异牟寻的话,扑通跪倒在地,哀求道:“世子蒙难而亡,身前也没有犯任何过失,陛下为何要废黜世子之位啊?为何还要将他们贬为庶民啊?”
“人都死了,还要一个虚名干什么?”异牟寻轻轻呼出一口气,用微颤的声音继续说道:“涵儿没了这小世子的虚名,在大唐才不会沦为他人的棋子,也能更自在的生活。”
郑回瞬间明白了异牟寻的用意,跪拜在地,悲泣道:“陛下用心良苦,用心良苦啊。”
“郑太傅,你再拟一份文牒给大唐天子。”异牟寻眼神一凛,透出一抹坚定和狠戾:“告诉唐室,幽子涵虽已贬为庶民,但他永远都是我异牟寻的孙儿。谢谢唐室代我教导涵儿,等到涵儿束发之年,我异牟寻必接他回南诏。你速速拟好,八百里加急送往唐室。”
“是,陛下。老臣明白。”郑回再次躬身叩拜领命。
异牟寻嘴角噙着一抹苦笑,再次看着寻千幽的遗体,喃喃轻语:“千幽,阿爹能为涵儿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希望没有了这些浮名,他们可以放涵儿安然回来。你放心的去吧,阿爹一定会替你照顾好涵儿的。”
阿古莫多听了异牟寻的一番话,心中一阵感激,她拱手深深一拜:“莫多谢陛下对涵儿的用心。既然寻千幽和阿姐都被贬为了庶民,也就不必葬在南诏王陵了。臣想亲自安葬他们,还请陛下恩准。”
“准。”异牟寻转身看着跪拜在地的阿古莫多,低声嘱咐道:“你一定要好好安葬他们。”
“是,臣遵命。”阿古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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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躬身叩拜,起身,指挥着士兵将车辇缓缓驶离王宫。
异牟寻看着渐行渐远的车辇,泪水再次不可自抑的流了下来。
长安城皇宫内,唐德宗狻
徐天霖跪立在门外,双眸炯然的盯视着面前地上的一块方砖,神情肃穆,毫无颓废之色。
内书房内,柳昱跪伏在地上,将在益州宣诏的经过,详细的禀报给唐德宗,以及站立在一旁的舒王和广陵郡王。
柳昱刚禀报完。广陵郡王近前一步,伸手指着柳昱就是一顿斥责:“柳昱,你好大胆子,竟然射伤了蒙国公,你死罪难逃。”
“臣,臣是无心的。”柳昱对着唐德宗一阵叩拜:“是蒙国公先对臣下了杀手。臣只是图自保,才错手误伤了,误伤了蒙国公。求,求皇上恕罪啊。”
舒王眼眸中也流露出一抹厌弃的神情,语气也带着埋怨:“柳昱,你好生糊涂啊。本王不是给你有调兵的密函吗?为什么不让徐将军带兵前去将少国公请回来,你要自己动手,竟将事情弄到这种地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舒王殿下明鉴啊。”柳昱又对着舒王叩拜道:“若是徐将军能配合臣行事,事情还怎会弄到如此地步啊。”
“柳昱,你休想污蔑冤枉徐将军。”广陵郡王厉声呵叱道:“徐将军镇守西南边疆十几年,向来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从没有出现过纰漏。”
“臣怎敢信口雌黄。”柳昱立马辩解道:“徐将军与蒙国公是多年的故友,他们肝胆相照,惺惺相惜。臣奉命接少国公回京,蒙国公不允,徐将军表面上立场不定,但心中却是向着蒙国公。自始自终都没有协助于臣。臣也是没有办法,才自己强行请少国公回京的。”
“徐天霖当真如此胆大妄为吗?”舒王眼眸含着一抹愠怒。
“千真万确。”柳昱又对着唐德宗深深一拜,继续说道:“皇上,最后少国公没有随蒙国公回南诏。可臣也没有将他带回京城啊。”
唐德宗眉头微皱,不解的问道:“为何?那少国公现在在哪儿?”
柳昱躬身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