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云低下头看向怀中的柳子衿,视线所及,呼吸忽的一滞:此刻的柳子衿眼圈发红,面色含春,一双秋水瞳泪眼迷蒙,双唇被他吻得通红发肿,原先梳的好好地发髻乱了,几缕发丝凌乱的落在柳子衿的脸上,被泪水打湿后就直接粘在了脸上。
泪水!
江景云猛地反应过来,柳子衿竟然是哭了。
突然意识到这点的江景云顿时手忙脚乱的将柳子衿脸上的碎发拂开,一脸的愧疚歉意,嘴唇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叹了口气轻轻放开了柳子衿。
他刚一松手柳子衿就直接跳了出来,同时袖间腕带飞出,缎带速度极快的劈开寂静的空气直接擦过江景云的脸颊,江景云躲闪不及,如玉的脸庞上被腕带划了一道细长的口,鲜红的血珠立刻就渗了出来,欲坠不坠的挂在脸上,红的妖异。
江景云伸手抹掉脸上的血珠子,鲜红的血衬的他的手指越发白皙修长。
柳子衿原本以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江景云被她打伤会发火,至少也是要沉下一张脸去散发冷气的,却不曾想江景云却只是淡淡的将脸上血珠抹去就没了动作,一张脸是淡漠的看不出感情,至于他的眼睛,柳子衿实在是没有勇气去看。
江景云生了一张冷淡的脸但是却生了一双多情的眸。
柳子衿实在是怕了江景云,这样一番事下来她也不想与他商讨关于解决留言的事情了,现下她只想离开。
可是江景云现在却站在门边,将门口挡了一个严实,柳子衿左右无法,只好转身轻轻一跳直接跃上窗口,不带一丝犹豫的就直接离开了第一楼。
江景云看着柳子衿从窗口溜走也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是惊弓之鸟一样快速逃离此地。
现下还是不要继续刺激柳子衿比较好,否则就得不偿失了。
窗外人声喧嚣,微凉春风轻轻吹进屋内,木质的窗棂吱吱呀呀的响了两声又重归寂静,江景云在原地站了半刻钟,才揉揉眉心记起隔壁还有一个宋清和。
柳子衿一路轻功飞快的赶回了出云阁,到底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脸皮薄的很,柳子衿此时谁也不想见,带着一丝鸵鸟心态柳子衿就直接进了内室,保险起见还直接将门栓给挂上了。
房间内极静,柳子衿只能听到风吹过合欢树发出的沙沙的声音,但是越静她的心就越发的乱了。
期间春花秋月回来过,白安平找过她,但是都被她挡了回去。
至于江景云回到宋清和所在的天字房时,眼尖的宋清和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脸上那道血痕,不深不浅的一道伤痕,斜斜划在江景云白皙如玉的侧脸,宋清和此时虽然口不能语,身不能动,但是一双眼睛却清晰地透露出他的幸灾乐祸。
“半个时辰。”江景云淡淡的瞥了一眼宋清和,语气平淡无波。
宋清和听到江景云的话瞬间就怂了,也不再幸灾乐祸,而是一脸哀求的看着江景云,再来半个时辰他这身子还要不要了。
江景云看着宋清和一脸扭曲的表情,嘴角微微挑了一下,然后坐到凳子上对着宋清和比了一个一,道:“一罐小叶苦丁。”
宋清和一听江景云狮子大开口的就要他一罐珍藏的小叶苦丁,脸瞬间就皱了起来,但是瞧着江景云那副姿态,若是他不给,他怕是真要让他在这里继续立上半个时辰了。
想了想宋清和几乎是咬着牙对着江景云眨了一下眼。江景云见状很是愉快的帮他拿掉了那根银针。
恢复自由的宋清和顿时喘了一大口气,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等他缓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先揶揄江景云。
“云世子,您脸上的刺青挺别致啊。”宋清和捏着折扇绕着江景云来回转了几圈。
江景云却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自顾自的把玩着一只小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清和自觉没趣,调侃了一阵之后也不再继续说了,而是坐在江景云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低着声音问道:“江景云,你和那柳小姐怎么样了。”
江景云听见柳字,微微回了一下神道:“好!”
好?宋清和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江景云不明所以的一个字着实是令人费解。
接下来的几天柳子衿过得风平浪静,京城的流言不知道被哪方势力压住了,不再那么肆虐,只是一些秦楼楚馆歌舞乐坊还有关于两人的歌谣传唱,但到底是不那么泛滥了。
真正让柳子衿烦恼的是听到消息回京的柳夫人柳元辰以及接下来的三日之期。
柳夫人与柳元辰的回京完全在柳子衿的意料之外,本以为小舅舅这次摔伤两人要在清河那边呆许多日子,但是听到留言的两人却是带着受伤小舅舅直接赶回了京城。
毕竟女儿家的闺誉是大事,柳夫人自然是急的火急火燎的,就连柳元辰都一脸愤懑恨不得去打江景云一顿来出出气。最令柳子衿感到哭笑不得的还是素衣,这丫头好多时日不见柳子衿,刚一见到柳子衿就软软乎乎的黏了上来,死死地抱着柳子衿的手臂,柳子衿掰都掰不下来。
说到底现场唯一一个正常的人就是柳子衿的亲娘舅了,毕竟只有他注意到了像一根木头一样杵在柳子衿身后的白安平。
“子衿丫头,衡阳第一庄的少公子怎么会在这里。”小舅舅名曰东方墨,是清河东方家幼子,自然是见多识广,第一庄的少公子他曾见过一面,要不然也认不出极少露面的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