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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人的智慧最接近草原狼,游牧民族从来不会学习羊群,他们崇拜的是雄鹰的胸怀和狼群的兽性。所以,哪怕是外交辞令,他们也不会绕太多弯,通常直来直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愚蠢,恰恰相反,在他们看来,单刀直入才是智慧,顾左右而言他反而无趣。
可是,匈奴人真的像人们以为的那么直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至少,十月中旬送到的这一纸邀请书,就带着不同寻常的意味,这是逼着吕晨昭告天下,他跟南匈奴结盟了,甚至不惜因此联姻。
这一纸邀请,虽然在汉族传统来说,显得唐突或拙劣,但匈奴人却也没了这份规矩的束缚,逼吕晨去匈奴王庭公开争夺乌珠,就是变相逼迫吕晨的雁门势力跟匈奴人站在一条船上抵抗鲜卑人。这一点,天下诸侯乃至关外鲜卑人自然清楚。
关键在于,吕晨根本无法拒绝这份邀请。
原因很简单,不是吕晨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绕不过乌珠的美人关,而是因为吕晨必须跟匈奴人抱团取暖,因为--凛冬将至。
凛冬!
严格来说,这个凛冬,并非单指气候上的凛冬,也指即将到来的如潮汐般准时的年年岁岁无限循环的浩劫--蛮族骑兵南下肆虐!
每年深冬到初春,大雪侵吞了整个大草原,牛羊不能放牧甚至很容易饿死,食物开始短缺,生活变得格外艰辛……为了保留足够的牛羊供来年放牧,他们不能吃掉没死的牛羊。但是,为了保证来年春天不被别的部落屠杀吞并,他们又必须吃饱并变得更加强壮。
这是一个悖论!
但。这就是草原的法则,很简单!
羊吃草!
狼吃羊!
这就是草原上的铁骑勇士们南下猎杀羔羊般柔顺的汉民的时候!
吕晨深知。这一年的冬天,将比以前的每一年都要更加寒冷!
不久前,吕晨刚斩杀了名义上的鲜卑单于,他们有借口南犯,比之前哪一年都要名正言顺,并且规模浩大。此时,扶罗韩自西向东,柯比能自东向西。同时吞并着步度根原有的领地,最终将会将其瓜分。而吕晨却没有乘机收服北方故地,值守在雁门关内不出去,但依旧摆脱不开尴尬的地理位置。现在,吕晨所部西面是南匈奴,东边是柯比能,北方是扶罗韩,背靠并州和冀州,那是刀疤袁的地盘,可以想象。一旦鲜卑人南下,袁绍铁定买了瓜子抱着马扎围观,说不定还插上两手。
这个冬季。是吕晨和一众部下来到雁门之后最大的一次考验。如果渡过了这个冬天,迎来春暖花开,那么吕氏集团就能真正的卷土重来,再借匈奴铁骑与火器之威,便有与天下诸侯共逐鹿的资本了。若是,吕晨被大雪埋葬,那么值钱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彻底淹没在历史的浪花中。
所以,吕晨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匈奴人的邀请。就连大中华主义的庞德公也拿出一套连横合纵之术表示赞成。唯一不太满意的大概要数刘豹了,这家伙的父亲原本是南匈奴单于继承人。结果被篡位了,现在投靠吕晨却要与“仇人”当“同事”。自然尴尬。
甄宓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吕晨自然不会瞒她,都跟她说了,有些难为情,好像自己成了花心大萝卜一样。倒是甄宓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反倒把吕晨吓了一跳,其实,也是俩人观念冲突,不必深究,吕晨恍惚中才发现,自己已经不是现代人了,必须要适应三国的“法则”。
晚上睡觉的时候,甄宓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吕晨迷迷糊糊只听了个大概,但很明显能感觉到这个小女人的幸福感,好像身为一个商人女子,却反而成为了小君候夫人,而匈奴单于的公主被她压了一头,是一件天大的荣幸。
这些天,吕晨的小日子过得悠闲,白天去太守衙门晃荡一圈,就带着小孙权和石头回家捣鼓蒸汽机,或者隔三差五去修路工地、冶铁局或者书院视察一番,颇有成就感。吕晨算得上成家立业了,父亲悠闲也不管事,全靠他撑着整个雁门集团,其实不累。要是吕布和吕琦非要干点什么事儿,那才会把吕晨累成狗呢!
这不,没安生半个月,这对奇葩父女就忍不住要捣鼓点事情出来了,动静挺大,两父女全副盔甲跃马扬鞭杀奔吕晨小院而来,明白的知道这一家三个暴力狂又要开始“以德服人”了,不明白的,还以为是两父女发现吕晨是妖孽附体要大义灭亲呢。
吕晨几乎是被吕琦从甄宓肚皮上扯下来的,到了院里,面对须发皆张怒目圆瞪的吕布,吕晨气势登时就弱了三分,因为,他在发抖。
当然,吕布虽然是三国第一猛将,但还不至于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吕晨是冷得发抖,还好,甄宓很快让云袖送来衣服。
火急火燎把羊皮袄子裹了两层,没好气地瞥了站在院子远端小树苗背后假装自己会隐身术的赵云一眼,才瞪了瞪吕琦。吕琦毫不示弱,叉腰瞪了回来,从小到大吕琦没少大耳瓜子抽自家傻弟弟,啥时候弱过气势?吕晨见二者智商差距颇大,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索性,不理吕琦,转而看向自家老爹。
吕布一副齐天大圣的打扮,咳咳,其实就是他自己的打扮,着实比毛没长太茂盛的吕晨有味道些,他手持方天画戟,铠甲闪着寒光,怒视吕晨。
然后,吕布就很严肃很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