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自然也知道了今早的事情,城中这么快就有了病重而死的事情可糟糕的很。他心中不妙的感觉便浮现了出来。
一是忧愁此病既速且烈,二是担心糟糕的消息会影响收粮的计划。好在昨天他趁天未全暗之时,已经用自己的积攒都换了粮食,所以心中并不是特别惊慌。
在嘱咐过家人莫再与人接触之后,他便取过了准备好的布,蒙了口鼻后便出门了。布上还画着一把刀和一把剑交叉的图案。
不知情的人见了这么个奇怪的蒙面人招摇过市,都吓得赶紧关门闭户,取了家中的武器护身,然后从缝隙处悄悄窥视其动向。
诸人暗自心惊,莫非这次疫病太厉害,竟把公门的人都给祸害完了么?怎地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贼人敢在正街上独行!
那正赶路的昆倒是没想到,自己在不经意间却使城内的恐慌更加深了一层。
他自顾到了酒肆,走后门叫醒王涛开了院门。
他先探问了四娘他们的病情。然后就坐在院中等帮众拜访过的人来此换牲口,虽然他对自己拜访的耕种者会不会来也没个底。
王涛除了开门外就再没有搭理他了,除了言语不通之外,还有个重要的原因便是他需要补觉,毕竟晚上去刨挖黑门的地基是要占用睡眠时间的。所以他在被叫醒之后就眯瞪着坐在灶台边用小火蒸黍,并不去理会昆做什么。
不多时另几人也陆续地到了这里,一番交流之下都觉情况不妙。所托之人昨日傍晚时大都还应承了,可是到早上的时候再去找时就都变了颜色,好说歹说也不愿拿出手中的余粮交换。这才刚秋收完没多久呢!
四娘在屋内闻听了他们的交谈,大惊失色下便翻身起床,隔着屋门问道:“怎么会这样?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有没有把所有的种粮的人都问过?”
一个帮众郑重地答道:“问了,能问到的都问过了。早上发丧的队伍都是从北门和东门出的城,务农的人也通常都会选在靠近城门的地方住着,所以他们都大部分都知道城里有温病的事情了。他们现在都在慌张了!”
另一人还补充道:“他们不仅自己待在家里不出门,也不愿靠近别人,见我们靠近了就挥手驱赶,现在哪里还愿意卖粮?”
四娘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问:“那城外呢?去过了没?城外国人和野人的村落也许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事情,兴许可以从他们那里换来粮。”
几人眼前一亮,都觉得这的确是个办法,于是就点头说道:“还是四娘厉害,等会我们就去那里问问,尽量换来粮食。”
四娘又嘱咐道:“就在城外交易好了,等晚上以后再通过地道运进城,避开别人的注意。城外的事情你要督促着弟兄们办起来,还有,跑商的事情也不要停下,就拿布和别的东西去交换吧。金剑和粮食的事情都停下。”
昆也都点头答应了,说:“知道了,这些事就放心交给我吧,一定叫兄弟们都认真去办!”
不能拿金剑交易的话自然会少换很多东西,但在这个事情上反对四娘也着实没意思。投入的东西都是四娘占的大头,人家都不愿多赚些,自己再劝算怎么个意思?
几人再说了些琐碎事后便被打发进地道,赶紧让他们出城去找粮食来源了。等议完之后,四娘才发觉已是汗透重衣,头疼却不觉得减轻了很多。
她也不避着屋里金头二人,赶紧脱了半湿的衣服,找了块布胡乱地擦干身体,然后又找了干衣服换上。
金头赶忙提醒她说:“四娘,四娘!你穿了我的衣服了!”
四娘却不在乎地说:“还不是我几年前的衣服改的,穿穿又怎么了?”
金头问:“你的呢?”
四娘脸一红,说:“那不是……那个最近事多,所以……”
“所以又没洗?”金头捂着额头笑问。
四娘羞得背过身,再不去理他,不做声地换好了衣服之后,便从床尾掏了一堆脏衣服出屋。
金头赶忙叫道:“别着凉了!你还病着呢!”
四娘在门外答道:“好一半了。”
金头见这样哪能行,一边忍着头痛穿衣起床,一边喊:“王涛!王涛!”
王涛听了声音,立刻从眯瞪中醒过来,见状就赶紧从脖子上拉起了口罩戴上,几步跑过去夺过衣服,再用手势示意马四娘去休息。
四娘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王涛的力气她是知道的,而刚刚自己竟然被他从手中将衣服夺走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还在生病,从反应到力气都大大地跌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
所以她在随后被金头拉着进屋去休息的时候也没反抗,健康很重要啊!自己休息不好的话连那个小白脸都抢不过了。
院中的王涛却捏着一把衣服欲哭无泪。他刚刚的确是觉得马四娘不应该洗衣,才过来拦阻的,接触了凉水变得更加病重可怎么办?
但是他在夺衣服的时候也没使多大劲,意思是客气一下你就今天别洗了。哪里想到健康人比之病人反应还是快了些,竟劈手间成功夺过了衣服。
他不由得在心中纠结道:“其实你是开始就准备让人夺走的吧?我真的该帮她洗衣服么?”
北城帮的人被分成了城内和城外两部分到处奔波。
城里的在北城和东城之间到处转悠,寻找愿意出售余粮的农户和粮店。城外的则是到处找村落里的农户换粮,不仅去找国人,更有的还跑到了远处的野人村落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