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漫长一夜,
天光已亮,流云缱绻,
苍穹之上,金光遍撒,云卷云舒,只静静悄悄于遥远天际之上缓缓流转,仿佛永远是那亘古不变的安然与静谧,仿佛从不曾被这喧嚣尘世所累,
一切,都显得那般的平静……
然而苍穹之下,灵虚山上的此处悬崖峭壁,却显得并不那么的平和安谧了……
历经一场残骸遍野的浴血厮杀后,便又继续马不停蹄、毫不停歇地径直攀崖而上的这几位御林军将士们,
此番,在历经一夜的提心吊胆、艰辛困苦,历经一路的惊险丛生、九死一生之后,方才终于是勉强攀登到了此处崖顶,
而后,便一个个地,纷纷精疲力竭、气喘吁吁地直接瘫倒在地,揉着近乎要失去知觉的双腿双臂,只感觉自己已然是去掉了大半条命,只近乎要窒息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
奉命前来探查的一列殿前御林军,
此番才堪堪来到此处崖顶之时,所一眼望见的,便是这般横七竖八、胡乱瘫倒在地,可谓甚是狼狈的模样。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是伤?其余的人呢?怎么只剩你们几个?”
带队前来探查的御林军统领此刻眼见此番场景,不由得急急几步走上前来,朝着其中那满身浴血、一身伤痕的领头统领开口问道。
“都死了……”
那领头的统领此刻只满身是血,甚是疲惫地缓缓坐起身来,声音嘶哑地垂眼开口道。
“什么!”
那前来探查的御林军统领闻得此话,不禁有些不敢置信,只忍不住出声确认道。
“是真的……”
那领头统领此刻只闭了闭眼,语意艰涩地,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来,
而后微顿了稍许后,便转过头去,朝着那前来探查的御林军统领开口道,
“哎……罢,先不在此多言了,且先扶我前去觐见陛下吧,具体事宜我会详细向陛下禀告清楚。”
“也好……”
那前来探查的御林军统领此刻只略略一颔首,也觉当是如此,故而,便只朝着左右一招手,便出声吩咐道,
“去,都各自搭把手,将他们仔细扶起来。对了,且注意些,莫要碰到其身上伤口。”
……
恰于这一列殿前御林军扶着那九死一生、勉强幸存下来的两三个御林军残兵,朝着那山顶之上的开元寺缓缓行去之时,
崖底处的密林之中,
此刻,唯见一墨色身影可谓甚是灵活敏捷地,于那茂密苍郁的草木树林之中穿来掠去,拂叶穿枝……
疏影斑驳间,浮尘缥缈间,墨色与翠色参织交杂着,
青丝飘散,衣袂缱绻微拂,浮光掠影之中,一如山间飞舞翻旋的精灵,仿佛,生来便长于此处……
然而,于其身后大概几十米远的位置处,一身着暗朱色侍卫服、清俊挺拔的身影,此番,却可谓并没有这一人这般的轻松自在了。
远远坠在后头、勉强才跟上前方身影的沧肆,此刻只两手撑着自己的膝盖,望着前面那个隐隐约约、于苍郁林间穿来掠去的墨色身影,可谓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精疲力竭间,只一面勉强继续跟上前去,一面忍不住地暗自腹诽——
话说这苏慕,究竟是个怎样奇葩的惊人存在,
毕竟按理来说,在常人之中,自己已算是体力耐力甚好的了,且又有内力傍身,一般而言,只怕连续行个二三十里都可谓全然不在话下。
可这苏慕明明之前传言都不过只是一介弱女子而已,手无缚鸡之力,内无半点武力,而性子更是懦弱至极。
但怎生自己眼见的这位,却是个可以一掌呼飞一头两米多高的大黑熊,还面不改色的存在呢!
且更有甚着,今日这一大早起来,已然是在这密林之中来来回回地穿来穿去一个多时辰了,
就连自己都已然觉着体力不支、有些撑不住了,她竟还跟个没事人般,只分枝拂叶、穿来掠去,速度迅疾至极,近乎半点疲态都不显。
还真是,世人多欺我,传言不可信啊……
……
“终于找到了!”
望着眼前那苍翠欲滴、模样喜人,上结着无数个圆滚滚、鼓囊囊的葫芦状物事的碧绿藤蔓,我不禁眼前一亮,只就此顿下脚步来,欣喜出声道。
然而,正当我回过头去,想招呼那沧肆与我一道来采摘这葫芦之时,
却忽然发觉,原本一直紧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的那人,竟不知何时,已然是掉了队,不知踪影,
见此,我不禁微挑了挑眉,而后便朝着身后方向,用着灵力喊道:
“咦,沧肆,你人呢?”
“在这……”
良久之后,眼见着回声已然四散荡开许久,方才眼见一人气喘吁吁、精疲力尽地抬手拨开一丛葱郁灌木,由此露出一张熟悉的俊脸来。
“都说了让你无需跟来,你偏不信……怎样?发觉我说话,实则很有先见之明吧?”
望着眼前那已然累得几乎喘不上气来的沧肆,我不禁觉着有些好笑,只微挑眉开口道。
闻此,那沧肆只抬眼愤愤瞪我一眼,并不开口接话……
于是乎,我只能掩饰性地咳了咳,将嘴边笑意又硬生生地憋回去,而后,便轻咳了声,开口道:
“好了,且不说这个了,还是赶紧过来替我摘葫芦吧!毕竟,寻了这么久,方才好不容易寻到的。”
“对了……”
正要动手之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