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所习熊戏,与郭斌传自华佗的鹤戏同出一源。不过,即便都是出自五禽戏,二人所习虽算不上截然不同,可两种禽戏的侧重点却是不一样的。
熊戏讲究的是浑厚沉稳,习练的时候要表现出熊的撼运、抗靠,在笨重中寓轻灵。长期习练熊戏,有强胃健脾,增强体力之功效,若是再有了华佗所授内功运行的口诀,更是增强气力的不二法门。不过,这熊戏在注重气力增长的基础上,于调整身心、增强体质虽亦颇有涉及,可毕竟最为注重的是实战。想来,当初华佗所以将熊戏传与关羽,也是瞧出了他的武功路数。
鹤戏讲究的则是昂然挺拔,习练之时要表现出鹤亮翅、轻翔、落雁、独立之神态,动作要轻翔舒展。长期习练鹤戏,可以增强心肺能力,能够疏通经络,加气血的调运。如此,可以从根本上提高人的身体素质,极大地增强人的六识,使人的各方面素质可以均衡提高。当然,在全面提升身体素质、兼顾各方面能力的同时,在力量的提升上,较之熊戏便远远不如,而在增强肢体灵活度上,也比猿戏要差了许多。
若是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郭斌所习鹤戏,就仿佛是五禽戏的总纲,而关羽所习熊戏,则是分目。总纲练得好,可以提高内劲的累积,而分目则是各有所长,有的注重力量,有的注重韧性,有的则更强调身体的灵活性。当初郭斌与唐周对战,因为强行使用玄龙枪致使身体难以承受而身受重伤,华佗传授鹤戏以增强其体质,用于治疗内伤确是对症下药了。
因此,在习练五禽戏后,关羽在力量上有极大的提升,这表现在战斗之中,便是力大招沉,于使用沉重粗大的青龙偃月刀时,更加灵活多变。可是在六识的提升上,较之郭斌却又相去甚远。郭斌之所以隔得极远便能意识到有人走近,还是鹤戏增强六识的功劳。
听到外面那个熟悉的声音,房中众人除了黄忠父子,俱是相视一笑。
只听郭斌朗声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旬月不见,王兄别来无恙否?”
话音方落,王越一脸惊喜交加,不敢置信的表情,飞跃进院中,再难以保持身为士府大师兄的气度。却见为一人正是郭斌,而站在他身后在北屋之中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的,除了关羽、张飞、董杏儿还能有谁?当然,黄忠父子让他选择性地忽视了。
“潜阳何时来的番禺?怎么未曾给我书信?”随即脸色一僵,沉声对站在后面一脸震惊莫名的士三儿道:“怎么将潜阳安排在此处?”
那士三儿正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的时候,郭斌开口道:“王兄切莫责怪士兄弟,是小弟未曾表明身份,须怨不得他。”
听了郭斌的话,王越和士三儿同时松了一口气。以郭斌如今的身份地位,若真是要计较起来,不要说王越,便是士燮亦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王越忙道:“潜阳文才武功,当世少见,家师便是僻处岭南亦多所听闻,此番你既来了番禺,一定要多留几日。家师便时常念叨着想要见见你这位名震当世的少年英杰,此番若得了潜阳来到番禺城的消息,必会极欢喜的。”
郭斌谦虚道:“江湖上的传闻,十有**都是夸大其词。一点儿虚名罢了,哪里便能得士老前辈如此看重?别人不知道兄弟的深浅,王兄还不晓得吗?倒是士老前辈名闻天下,声动江湖,小弟仰慕已久。此番南下,亦是想要拜见他老人家的。”
王越哈哈一笑,道:“潜阳过谦了!”随即面色一动,道:“中原罹乱,江湖上的好朋友多有南下交州的,前来府中的豪侠亦所在多有。这几日里师傅身体渐复,今日正午,正要宴请群侠,潜阳与云长兄、翼德兄,还有杏儿姑娘,便正好一同参加,岂不甚好?”
郭斌道:“既如此,那就叨扰了。”
见郭斌众人尚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王越回头对跟着的士三儿道:“三儿,先换个大点儿的院子,另外吩咐下面送上热水、衣物,让潜阳先梳洗一下。”
郭斌伸手拉住士三儿,对王越道:“王兄不必客气,兄弟此来,本已叨扰,又怎好过分劳烦?此间大小正好,我等便在此地歇息就是。”随即转向士三儿道:“不过这热水,还要麻烦兄弟了。在下一路风尘仆仆,这一身打扮,实在是不太适合拜见长者。”
士三儿一脸为难地看着王越,王越想了一想,道:“既如此,便依照潜阳的吩咐办去。”然后对郭斌道:“潜阳,在下身负师命,还要去各处院中歇脚的豪杰处邀请各位饮宴。潜阳先梳洗休息一番,待我差事办完了,再来接了兄弟赴宴。”
郭斌点点头,目送王越远去后,便回屋各自梳洗去了。士三儿得了王越的吩咐,晓得了郭斌来头极大,哪里还不着意讨好?很快,一桶桶温度调得极适当的温水便被抬进了各自房中,他则立在院门处,单等着郭斌的吩咐。
自重生东汉末年以来,郭斌虽极富贵,生活却并不奢侈。一路走来,一直是在努力奋斗,哪里有机会享受一下这古代有钱人的腐败生活了?可是看着几个手托着浴巾,侍立一旁的如花一般娇妍水灵的少女,在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并看到了董杏儿恶狠狠的眼神后,还是接过了浴巾,沾了水,只粗粗地擦了一下头脸。心中却还念道着:“王越这小子,一肚子坏心眼儿,没看到杏儿就在一旁看着呢吗?这是对杏儿的贼心不死,想要陷我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