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仔细探查这虽明显身陷囹圄却依旧傲骨铮铮的汉子来历,见黄召耳带人远去,郭斌与张飞二人便亦飞身离开。在庄外汇合了负责看管马匹并打猎以遮掩行藏的一众护卫,一行人便将几只野兔和一头鹿各自驮在马上,往小渔村而来。
待回到小渔村后,为了掩人耳目,关羽甚至还带着人去给黄召耳送了两只野兔和一条烤好的鹿腿,用以感谢对方的收留。关羽多年在江湖上走动,对于江湖规矩,自是众人之中最为熟稔的,长得又是威风凛凛,极有气派,所以由他出面与黄召耳交涉正是便宜,而且一路行来,都是这么个章程。
因此,由郭斌与张飞率人出去打猎,方不是那么引人注目。郭斌一行终是外人,自会受到对面的关注,若是偷偷潜出去,反而会惹起疑心,故此众人来去明白,丝毫未曾避忌,却反而消了对方的疑心。而且众人终是带了猎物回来,更是打消了黄召耳的顾忌。
待一切安排停当,郭斌召集众人,将适才与张飞的见闻详细说出,只见众人各个面露愤慨之色。郭斌道:“这群流寇,想来也是刚占据此处不久,见我们人少,又有八十余匹良驹,方起了觊觎之心。生逢乱世,人人挣扎求存,这原本亦是无可厚非,可祠堂之中百余口人的性命不可不救,今日既让我等遇见了,便不能视而不见。大家商量个办法,看怎么行事方好。”
说完,郭斌便闭口不言,只静静地瞧着一众手下。如今形势明晰,一切又都在掌控之中,郭斌便想着抓住一切机会锻炼手下。
张飞还是那个仿佛烈火一般的性子,当即最先开口道:“要我说,咱们便直接冲杀过去,将这些蟊贼一举击溃,难道还有人能挡得住咱们这儿郎们的?”
这话说得自信十足,若非郭斌带着手下这些军兵南征北战一年之久,张飞这话便成了实打实的大话,可如今说出来,却并没有人觉得有何不妥当处,足见郭斌麾下,自将领至于普通士卒,都已建立起相当的荣誉感,这确然是一支部队最重要的品质之一。
不过,还是关羽想得更全面一点,这面如重枣的忠义汉子,本便出身草莽之中的,于普通老百姓的一干疾苦最是了解不过,也最是关注。当下,他抚着长髯道:“不妥!若如此,则祠堂中的百余口平民的性命如何保全?若不能将这伙贼人一网打尽,老百姓还要遭殃!”
董杏儿轻点臻首,对着张飞的黑面龇牙咧嘴道:“你这黑厮,就知道莽撞行事。先不说后面的事情,若是贼人乘船跑了,我们如何过江去?这一路沿江行来,哪里还见过这么多船只的?”
虽遭到反对,张飞却也不恼,当下嘿嘿一笑,那黑炭般的脸上露出两排显得愈发白皙的牙齿,道:“还是杏儿姑娘说得有理,那你说怎么办才好?老张全听你的。”
郭斌登时满脑门子冷汗,董杏儿在大事上毫不含糊,颇有巾帼英雄的风范。可是她毕竟年幼,虽是天性纯良,性子偏又极是鬼灵精怪。因此,不只是张飞怕她,许多时候便是郭斌都颇拿她没办法,甚至连一向庄重严谨的袁绍和威风自负的关羽,在面对董杏儿的捉弄时,都只有摇头苦笑的份儿。
见了张飞这逗趣的样子,董杏儿登时便极是得意,不过一会儿,却又憋红了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郭斌点点头,总结道:“此次,我们既要将这一伙贼人一网打尽,使他们不敢再为非作歹,又要护着船只,以方便我们渡江,更是防着他们渡船逃跑。至于那柴房中的汉子,想来自保当是无虞,我们便先将其放在一旁,不去考虑罢。”
关羽道:“主公所言甚是,不过这伙贼人既有援军,那单单将这百多人击溃是不够的,更需将其援军打服了,否则便还是祸患。”
郭斌点头,道:“那么当务之急,便是将祠堂中的百姓救出来,先保住他们的性命再说,至于如何击溃这伙贼人,却需要从长计议了。”
众人纷纷点头,郭斌说的在理,己方本便只有五十余人,便是各个以一当十,却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想要将这一伙贼人击退固然不难,可若是要以少围多,人数上捉襟见肘的劣势便体现出来了。想要以少打多,彻底解决此事,使得这贼人不再为祸乡里,当真是千难万难。
最后还是郭斌拍板决定,道:“中正,你率一班人马去将码头守住,无论如何,不可遗失了船只。”
身后一直默然不语的管亥听了,沉声应诺。
自从郭斌带领大军南征北战,而将管亥留在伏龙山庄镇守家业,他便愈发成熟起来。管亥此人虽无急智,又缺少机变,却是极扎实稳当的性子,说白了,便是为人太艮,不知变通。可正是因为这样的性子,他认准了的事情,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当初他便说了不做官,就当真不去做官了。如今郭斌虽是贵为颍川郡守,更是有了开帐设府的权力,便是黄巾降将何曼都混了个百人长的位子,可跟着郭斌时间最长的管亥,愣是把着郭斌护卫队长的位子不放手,便是郭斌想要提拔他做越骑营的军司马,他都不愿意去。
经过一年多独自镇守伏龙山庄的磨练,管亥也历练得愈发沉稳镇静了,一路上话虽不多,可护卫郭斌的任务却是做得极好。虽然郭斌本身便是身怀武艺的高手,可这一众护卫却是依然尽职尽责地依着平日的训练做,丝毫不敢放松。郭斌心中暗暗感动,也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