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郭斌欣然答应,丁原大喜,道:“潜阳真乃国士也!”
不是丁原客气,这一次,郭斌还真就是帮了他的大忙了。先不说郭斌是否并州官员的问题,去年黄巾之乱,并州虽并无黄巾军主力盘踞,可连年的大旱还是让这片原本就颇贫瘠土地上的人们愈穷困。
并州地处黄土高原,是典型的为黄土广泛覆盖的山地高原地形。高原内部起伏不平,河谷纵横,地貌类型复杂多样,有山地、丘陵、台地、平原。因此,在农耕文明时代,耕地面积不足和天然的水资源缺乏,便更加导致了这里的穷困。
自光和五年(公元182年)便开始的全国大旱,使得原本脆弱的并州农耕经济受到了比全国其他地区更加严重的打击。在中原大乱,黄巾蜂起的时候,并州虽尚算安稳,却也是小股黄巾和盗贼遍布各地。随着丁原的竭力扫除,许多小股的黄巾贼和盗匪纷纷溃散,并州境内只余下几股较大的黄巾贼寇,尚盘踞在各处。
各地豪族的部曲武装不可能一直毫无保留,不计成本地帮着官军剿匪。因此,自今年全国大势好转之后,绝大多数部曲武装已然被召回。不能说这些豪族不识大体,而是脆弱的农耕经济本来便支撑不起数量过十万的脱产士兵,这些部曲都是要回家种粮的。
于是,丁原这位看起来很是光鲜的并州刺史,手底下所能掌控的士兵数量,便下降到两万人,其中仅有四千多人是直接受到他掌控的。而这仅有的两万人四下里再一分,如今能坐镇太原的,不过区区千把。
张杨作为极得其极为信重的武将,自然要坐镇太原,帮助他掌控属下,轻易离开不得。因此,此时的并州刺史丁原,在人手配置上确然是捉襟见肘。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在丁原看来,郭斌能够欣然答应,虽然有何进的面子在里面,丁原却也极是承情了。
不过,郭斌此次北上,很重要的一件事便是要保证王允的安全,虽然答应要去匈奴部中,此事却也绝对马虎不得的。
当下,逊谢了几句,对丁原道:“只是斌有一事,还要拜托明公。”
此时的丁原,心中放下了极大的包袱,很是爽快地道:“潜阳但讲无妨!”
郭斌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王允,道:“王豫州此次出京,实因得罪了中常侍张让。为了避免其派遣江湖人士前来刺杀,方随着郭某北上。此次深入匈奴部中,不知要花费多少时日,期间王豫州的安全,还请明公费心。”
丁原听了,对郭斌的信守然诺大为佩服,道:“潜阳放心,王豫州的安全,全包在丁某人身上!”
于是,事情便这么说定了,次日修整一日,后日便开拔前往南匈奴王庭。
原本,南匈奴初立之时,王庭是在五原塞的,也就是如今的内蒙古包头市,从地图上看,在黄河几字形的北面中段。次年,南匈奴内迁至西河郡的美稷,是今天的准格尔旗境内,从地图上看,处于黄河几字形右上角弯内,距离雁门郡已经很近了。
到了东汉永和五年(公元14o年)九月,“丁亥,徙西河郡居离石。”单于庭也随之跨河迁徙到离石北面的左国城(今吕梁市方山县南村)。到了这个时候,南匈奴的单于王庭已然到了太原的正西面,处于黄河几字形中端外侧,与太原可谓近在咫尺了。
单从南匈奴单于王庭的南迁之路,便可以看出,东汉以来南匈奴部落通过一次次地叛乱与降顺,不断内迁,逐渐蚕食大汉的土地,五胡乱华又岂是一夕之功?这对于东汉朝廷来说,虽绝算不上好消息,于此时的郭斌来说,却是实实在在地省了不少路程。
抵达太原城的第三天,郭斌受并州刺史丁原的委托,运送一批物资往南匈奴王庭所在地左国城而去。
七百个身披皮甲的精锐骑兵军容整肃,杀气腾腾,一旦组成阵势,也极是骇人。这并不算太远的距离,原本快马疾驰的话,要不了五日便可抵达,可有了十几辆大车的拖累,郭斌一行人足足走了十余日。
此次出行,郭斌非但带了关羽和张飞两员武将,更是带上了戏志才与郭嘉二人。自然,这么热闹好玩的事儿,董杏儿定然也是要凑个热闹的。因为此行并非打仗,想来也没什么危险,郭斌便无奈屈服在董杏儿的魔爪下。
除了这几个自己人,王越与吕布也在此行之列。因为王允搬进了刺史府中,有丁原的一众亲卫保护,想来安全上不至有碍,王越便拜托了郭斌,随着队伍一起出来见识一下异族的风情。至于吕布,却是因为张杨向郭斌拜托了,方能跟着出来的。因为此次并无大的危险,想来沿路的黄巾贼见了如此精锐之师,也不敢前来骚扰。因此,这次出行被看做是绝无风险地捞功劳的好机会。
说起吕布当初见到董杏儿的失态,其实还是与其经历有关。男人啊,一旦失去了他最想守护一辈子的女人,便会变得花心而没有长性,变得很是随便。当日便是因为心中郁闷,加之董杏儿生得绝美,再加上他又喝了酒,方做出如此失态之举。后来,还是真诚地向郭斌道了歉,至于为什么不是去向董杏儿道歉,明眼人谁还看不出来?便是一直对她有好感的王越,因为郭斌与董杏儿的感情,又慑于郭斌的权位和武功,而从此断了念头,再不敢如以前般跟在董杏儿身后聒噪了。
这一路上风平浪静,董杏儿便仿佛脱缰的小马驹一般,欢快地在队伍中前后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