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阳翟建筑股份有限公司重建南宫的事情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郭斌与戏志才等人却都聚集在郭府书房中,一边品着香茗,一边商量事情。
戏志才双手捧着茶盏,一边以之焐着手,一边笑着对郭斌道:“主公,那地炕的设计实在是妙得紧,只是这府中,是不是也改造一番?”
郭斌斜了他一眼,道:“怎么,京师的天气不习惯啊?”
坐在火炉边的郭全呲溜一声喝了一口热茶,在一旁嚷嚷道:“哪里是能习惯得了的?这天儿干冷干冷的,一出门我都怕把我腮帮子给冻下来!还是在阳翟好,冬日里点上地暖,往房中一窝,从脚底下到头顶都是热乎乎的。”
郭嘉嘿嘿笑道:“就你小子能吵吵,我看把你腮帮子冻下来正好清静清静。”
在郭斌集团高层之中,郭全文怕郭嘉,武怕张飞。因为他自小与郭嘉一起长大,知道郭嘉打小便一肚子鬼点子,最是招惹不得,算是小时候留下的心理阴影吧。而张飞则丝毫不管郭全与郭斌堂兄弟的亲密关系,当初与郭全一同北上涿郡买马的时候,他完全是把郭全小子当芭比娃娃了,拿着他是随便捏吧,而郭斌又从来是一副放任自流、无所谓的态度,郭全不怕张飞才怪。
因此,平日里最喜欢与董杏儿斗嘴的郭全,见郭嘉一开口,也只有摸着后脑勺傻笑的份儿了。
郭斌见状,因众人如此开玩笑惯了,心中也不以为意。
关羽对于郭全的出乖露丑毫无兴趣,面色沉静地对郭斌道:“主公,不知王子师的案子如何了?”
郭斌看了关羽一眼,知道他最是瞧得起忠臣良将,就目前情报来看,王允确然称得上是忠臣了,怪不得关羽一直挂念着。
当下,放下手中的茶盏,道:“这件事嘛,听说朝中众大臣已经联名上书天子,只为了保全王子师。只是,天子的态度尚不明晰。”
戏志才对于郭斌在此事上的态度颇有点儿摸不透,心中也很是疑惑。以郭斌的性格,遇到这样的事情,虽然不会竭尽全力,刻意地去做慈善,然而若是能够捎带手地做件好事,成人之美的话,他是从来不会吝啬的。
这个王允,自己也派人查过他的底细,情报人员就没听说有人说他的坏话的,此人非但性格坚毅,为人中正,做官也最是清正廉明。因此,无论是在士林之中、官场之中还是在民间,他的声望都是极高的。
对于这样的人,郭斌就算是不会巴巴地去狱中探问,积极营救,若是遇到了,肯定也会伸一把手的。更何况,非但杨赐曾探问过郭斌对此事的态度,袁绍更是几次与郭斌商量此事,其目的很明确,便是为了让郭斌也参与救援一事罢了。
然而,郭斌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似的,每当有人提到王允的事,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闭口不言营救的问题;私底下却又命令情报部门搜集京中与其有关的信息,对这件事显然也是极关心的。
按说,像这样的事情,作为一个心思敏感的官场中人,那肯定是挤破了头的想要参与进来的。无他,名利耳。
袁绍为什么积极参与此事?他虽然对外宣称隐居洛阳,如今却是上蹿下跳,每日里出入名士高官府邸,袁隗府邸自不必说,那是他的叔父。像是大将军何进以及杨赐的府邸,如今也是每日里必到的,所为何事,自是无需赘言。
他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上心?袁绍真的是因为隐居生活太过平淡无味吗?还不是因为看到了其中的好处?
王允这件案子,明眼人一看便知其端的,若是能参与其中,里面的利益自然也不需要过多揣摩。先,王允乃太原祁人,王氏家族是并州的名门望族,其家中长辈世代担任州郡要职,在当地影响极大,人脉自然也极是宽广,威望很高。
并州是什么地方?这里东依太行山,西、南依吕梁山,北依长城,乃春秋战国时候三晋之地。境内大山大河纵横、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有表里山河之称。
从其地理位置来说,南面紧邻司州,深入京师腹地,一旦京中有事,并州的精锐进京勤王恐怕较之颍川还要顺畅。而其北面是鲜卑人,西面是羌胡,境内又多有内附的匈奴人。因此,并州民风之剽悍,不下凉州,而并州所屯军兵之重,与凉州也只在锱铢之间。
这种地理位置和政治现状,使得并州与凉州相似,许多豪族与军中也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么看来,王允这个小小的八百石的刺史,之所以为朝中诸公所看重,便不是那么令人匪夷所思了。因为这非但是单纯地救助王允,更是结好并州豪族的好机会。想到这里,戏志才悚然而惊,就连看向郭斌的眼神都变了,震惊之中充满了崇拜。
郭斌被戏志才频送秋波的眼神看得有些毛,遂开口道:“志才,怎么了?”
戏志才这才回复常态,喝了口茶以掩饰自己的方才的失态,略带尴尬地道:“适才想到了一些事,”随即正色道:“主公所虑甚是,王允一案,实在不宜贸然插手。”
关羽急道:“军师,这是为何?王子师为官清正,爱民如子,这样的好官为何不能救?”
戏志才道:“云长可知道,这个王允的背景?”
关羽道:“前几日军师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太原祁县的王氏嘛,豪门大族。”
戏志才道:“那云长可知道,王允在士林中的声望?”
这时,郭全插口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