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人类,快出来受死,这样的话或许能留个全尸!,”地面一时间剧烈震颤起来,带着粗重愤恨地咆哮,一个魁伟高大的身影,向着那面露苍惶的青年的方向疾驰而来。
早在地面震动时,青年便识趣地闭上了嘴。此时的他,哪儿还有刚才自语咒骂的嚣张气焰,他心中的恐惧之意已是浓到了极点。毕竟这可是一只能化作人形的熊皇,天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就有的老怪!青年哪儿还有什么寻仇的念头,只盼着逃出生天、保住小命,就万事大吉了。
“哼!别以为本皇不知道你在哪儿,你就在这附近,跟二十年前来到这里的人类有着一样的气息。等我毁了这里,看你还到何出去躲。”疾驰的身影在隐藏青年的巨石附近,骤然停滞,显现而出的,是一位满脸虬髯、身形异常壮硕的中年大汉。
“吼~”虬髯壮汉双目迸射出森冷地寒光,毫无任何预警的,暴怒咆哮之声轰然响彻这方小天地。霎时间,夜幕上闪烁的星光,和那一弯新月便被隐匿在突如其来的云层间。原来平整的土地分离崩析,露出一道道狰狞的裂缝。
二十余年的岁月流转,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女子静静望着眼前的孩儿,双目满是慈爱,尽管她全身洋溢着少女的青春气息,但其眼神中却透露出悠远的苍桑。
许广阗仍是自顾自的吃着,但心底却不由得升起一丝异样感。放下手中的食物,抬起头来,正正对上女子的目光,一时间窘住身形,嘴里想说些什么,然而,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似是意会了他的尴尬,女子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心中暗道,“也真是难为他了,我这般没来由的盯着他吃饭,确实是…”
顿在原地的许广阗只觉得胸口塞着一股说不出的懊恼,想来也是,任谁在吃饭的时候都不会希望自己被紧紧盯着,这种感觉谈不上难受,却是令人感到十分别扭。
轻叹了一口气,女子内心思忖了许久,或者说,自许广阗出生的那一日起,她便开始了思考。但终究她还是无法作出决断,毕竟,他的意愿才是最主要的。
“广儿,你今年已是二十余五了吧…”,稍微滞顿一下,伸出了她那泛着晶莹玉色的左手,搭在了他的肩膀,目光似在追寻什么,“时间果真是在一刻不停地流转着,是不是快了…”
见娘亲说出这番话,许广阗更是一头雾水重重。他本就是心性单纯之人,至今未踏尘世地他自然也是不懂得揣摩别人心思的,何况在这山林掩蔽下,他并未见过除了其娘亲以外的世物。因此,他的回答也是极为衷恳。
“娘亲,你说的话,孩儿听不懂,”说着,摸了摸下巴,遂又低沉着声音问道,“娘亲,你今天说话好奇怪,有什么事吗?”
“广儿,娘亲确有一件事想问你,你需如实回答。”女子思绪回归,神情淡漠,虽说是询问,在其面庞之上却是无丝毫起伏、波动。
然而,许广阗此刻心潮已是翻涌起来,他从未见过娘亲显露出这般模样,虽说其脸上没有半点肃穆之色,但恰恰是这样,那莫名的压力才在他心头出奇的沉重。还是重复着摸下巴的动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见自己孩儿神情透出凝重,专注的模样令她不由得掩面娇笑起来。到不是他此刻的神情有多么难看,只是常年以来,第一次见他这般认真,难免升起古怪之意,不笑,怎么可能?
闻得这清脆地笑声,许广阗哑然,却笑不出来,一双虎目直瞪着身前的女子,看样子,真是恼了。
望着他斜歪的鼻子、此时冒着粗气的样子,女子收敛起了笑意,神色重归平静,“好了,别生气了,娘亲不是有意戏弄你的,”
听到这句话,许广阗这才平复了心绪,静等着下一句话,女子脸上带着恬静,目光柔和地凝视着他,“广儿…你自幼与娘亲在这荒野中生活,我教你识字书法、辩论明理、礼乐情操…可唯独没有让你踏出翠屏山岭这方小天地,你可知为何?”
听见娘亲掖逾半天才说出的话,许广阗隐隐地,察觉出了不对劲,但又不知到底哪儿出了古怪。索性,便不多作纠结。
其实,在听到这话之前,他曾经也想过为何娘亲不让他走出这山岭。但终其结果,仍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不了了之罢了。
时至今日,他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由;而今时今日,从娘亲的话语间,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知道了。可是,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种莫名地恐慌。
这种感觉就好像要失去什么似的,但他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这样想来,心中也释然了。他对上娘亲的目光,同样,也凝视着她,生硬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无意外的,这是女子料想之中的回答,轻叹几声,神色略显惆怅“世间世事转变无常,人心忧是最难猜测,许是昔日的好友、缠绵的恋人,都有如那高天上流动的浮云,无根无本罢了…”
二十余年前的往事涌上心头,回味起来竟还是苦涩的,“广儿,这人与世间的交集,不仅仅是如同我二人这般作息,有太多的意想不到。以往,我之所以不让你走出这里,是怕你伤身而又伤心…”
女子眼神愈来愈黯然,从中不难看出浓浓的悲凉。
许广阗怔怔地听着,他看到了娘亲眼中透露出的心伤之感,那种痛是深入骨髓的,紧紧附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