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应诺,各自领命行事,李靖则与丘行恭领了数百精锐步兵出营,一路东进来勘探地形道路,然而令李靖十分失望的是,前方就只有一条道路可以行军东进,地势南高北低,南面根本无路,北面山林中或许勉强可通步兵,然而却绝对走不了辎重车辆,且各处险隘都已经被薛仁果军抢先占领,强行突破耗时耗力不说,薛仁果军增援北山也相当方便。同时薛仁果军也已经牢牢占据了那道可通冉店的低矮山梁,隋军将士很难切断薛举军主力的增援道路。基本上可以说,想要突破根本就没有任何投机取巧的机会。
勘探地形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在距离薛仁果军营地约十五里处,李靖就发现了一处山间少有的开阔地,开阔地东西宽约六里,南北长约四里,北面有高山保护,仅有南面受敌,如果不是有着一个致命弱点,隋军偏师屯驻在此与薛举军长期对峙都毫无问题。然后又反复勘探这块开阔地后,李靖心中有了主意,向旁边的丘行恭说道:“立即派人回营传令,把我们的营地转移到这里,背靠北面高山立营,建立栅栏土垒,以为长远之计。”
丘行恭先是条件反射的唱诺,然后立即回过了神来,惊叫道:“大帅,你不是开玩笑吧?这里地形可是挂形,易进难出,虽然有利于守御,但贼军如果在我们营外严阵以待,深沟高垒包围我们,我们再想杀出去就很难了。还有,这地方没有水源,不但取水不便,一旦被包围,我们就坚持不了几天了。”
“取水如何不便了?”李渊顺手从地上抄起一把雪白积雪,微笑说道:“这不就是水吗?我们东进这条路上水源少得可怜,大部分用水都是化雪而得,驻扎在这里还不是一样?再说了,我们的主力正在与贼军主力对峙,贼军主力那能腾出手来包围我们?”
考虑到昨夜驻扎的营地也同样没有水源,还有驻扎在这里出兵可以更方便些,丘行恭不再多说什么,立即派人去通知军队转移营地,马三宝和刘十善等将领命率军转移到此,按李靖的命令以北面高山为依托,建立一个注重守御的偃月形营地。而在此期间,隋军偏师的士卒也成功登上了南面峰,点燃狼烟向自军主力营地发出了信号。
与此同时,薛仁果当然也在严密注视着老对手李靖军的一举一动,发现李靖军转移营地后,薛仁果也一度亲自出马勘探隋军营地情况,结果发现了隋军偏师北靠无路可走的高山在开阔地立营后,恨李靖恨得蛋疼的薛仁果嘴巴都差不多笑歪了,赶紧把隋军偏师营地画成图本,派快马送往冉店主力大营,建议老爸出动主力向隋军偏师发起进攻,彻底合围隋军偏师营地,待到李靖军营内的积雪用尽,再破隋军偏师易如反掌!
薛仁果的建议相当合理,也有很大的成功希望,基本上薛举军只要能够做到牵制住隋军主力,让陈丧良无法有力接应于李靖,薛举军就很有希望把隋军偏师先行击破。然而薛举尽管大为心动,却还是没有立即采纳宝贝儿子提出的战术,而是听取了心爱智囊郝瑗的建议,决定继续静观其变,待到隋军主力与偏师做出下一步动作,然后再决定是否先行集中力量干掉隋军偏师。
顺便说一句,薛举之所以听取郝瑗的这番进言,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薛举想试探一下隋军主力的真正实力,看看传说中的小陈庆之陈丧良在战场上到底有多少本事,准备先了解了隋军主力的战斗力高低与力量强弱,然后再考虑是否先去集中力量攻破隋军偏师。
薛举和郝瑗很快就发现他们没有这个机会了,原因是他们派去探听隋军主力消息的细作回报,说是隋军主力营中传言,陈丧良因为操劳过度,似乎已经病倒,隋军将士正在四处寻找良医为陈丧良医治。薛举和郝瑗简直都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好运气,赶紧细问自军细作消息是否可靠时,细作如实答道:“禀皇帝陛下,小人无法肯定,但应该不假,小人扮做本地百姓在贼军营地附近探听贼情,一个叫赵鹏的贼军校尉带着几个贼兵拦住小人,向小人打听附近可有良医的消息,言谈中到了陈应良贼帅已经病倒的事。”
“对了。”那细作又补充道:“听那些贼军士兵说,陈应良贼帅因为少年时饱受苦难,身体一直都不好,以前在东都大战时和雁门大战时,都曾经累得病倒过。”
“陛下,微臣也听说过这事。”郝瑗说道:“陈应良年幼时家道中落,少年时生活很苦,落下了病根,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当年东都大战时,他就曾经因为一场暴雨突然病倒,耽误了不少军事。后来雁门大战,他还曾经累昏在杨广面前。”
没什么比事实更有说服力,满意点头之余,薛举捋须笑道:“好!但也不能大意,陈应良小贼是出了名的奸诈,我们也得防着他些,让细作斥候留心打探这件事,暂时不去理他,继续静观其变。”
薛举的稳妥战术让李靖颇为难受,移营后等了一天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