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我容易,我的棋艺不怎么样,但我看得出对手的好坏。”她撑着下巴,嘴角有笑,头上的金钗还未卸下,黄金流苏拂过她的面颊,衬托的她更加娇美高贵。

“你跟很多男人对弈过?”他一开口,就后悔了,若是平日里,他怎么可能问这种没用的废话!一点也不像他狠辣的行事作风!

“跟四皇子下过两次,后来呀,他再也不喊我下棋了。”她抿了抿唇。“大哥大婚后,没时间跟我下棋,否则,他倒是有耐心的。”

耐心?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忍不住笑了。

几局下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没人愿意跟她下棋了,谁看她都是聪明伶俐,偏偏棋艺很烂,这也就算了,每一步都要想很久才下子。

下的烂又慢,试过一次,下次绝不会再陪她浪费时间。

不过,为什么他想得和做的,却又是南辕北辙?嫌弃她烂到极点的棋艺,却又不给她让一个子,就这么厚颜无耻地赢了一局又一局。

好几次她摩挲着手里的黑子,迟迟没动静,眸光平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时间久到……他以为她不是在思考,而是在发呆。

不对,不是误以为,她根本就是在发呆吧?

越接近她,却越觉得他不了解她。

明明是很熟悉的人,却又每每给他一种新鲜的陌生感。

她在思考的时候,他保持沉默,静静地凝望着她,她半垂着眼,长睫卷翘,娥眉之中一点红,肌肤若雪,哪怕不是绝色,也足以吸引男人的目光。

这样的长相,跟谁相像?陆仲和陆青铜,他都是见过的,五官端正,但绝对称不上英俊两字,至于陆青峰,他一直没机会见。

脑子里突然划过一个念头,他一把紧握手心的白子,被自己的念头镇住。

“郡主!驸马爷来了!”翡翠欢欢喜喜地跑过来,打搅他们对弈的清净。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他的眼底略过一抹锐光,对面的女子果然雀跃地站起身,正想跟着翡翠直接走,但突然想到什么,折回两步,稀里哗啦抹乱了棋局,镇定地笑。

“我要去见我大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一盘棋要是被你做手脚,就说不清了。”

她挥了挥衣袖,从容平静地离开,明遥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她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刚才下了一个时辰的棋,她赢过一局吗?他还用得着偷偷摸摸在棋子上动手脚?

狡黠如狐,这样的她……才是她的本性吗?

花园里,一男一女并肩而行,有说有笑地散步。

秦峰如今是将军,又是驸马,一套藏青色常服,身材伟岸高大,有着沉稳气势。他二十岁就被封为将军,终年在战场上厮杀,婚事一拖再拖,桥河一站,他成了金雁王朝的死人。

“大哥,新婚的感觉的挺好吧?”

“嗯。”

秦长安神采飞扬,俏脸清灵:“赶紧让公主生个胖娃娃,我都等不及要当姑姑了。”

他有点笑不出来,陆家落得这个下场,源头在他。他没有成亲的幸福感,但好在长公主贤惠温柔,善解人意。事情过了整整九年,早已物是人非。人在北漠,却又不觉得自己是个有根的北漠人。

多矛盾。

“你到北漠也有两年了,除了四皇子……有没有喜欢的人?”父亲陆仲死了,长兄如父,他跟这个小妹年纪差了不少,但十七岁的女子也理应说亲了。

明知四皇子萧元夏心仪她,但秦峰对所有的皇族都心存防备,有选择的话,他不想把唯一的妹子往虎口里送。

“长幼有序,我要等哥哥们都成了婚,再来想我的事。”她说的轻描淡写。

秦峰眉宇之间,一派凝重。“靖王认为你死了,才没有追究,但要把你二哥弄出来,怕是不简单。”偏偏陆青铜也在靖王府。

“此事不必急于一时,一旦打草惊蛇,只会让人知道陆青峰没死,陆青晚没死,反而落人口舌。王府虽然危险,但我相信不会比董家再肮脏了。”

她揉了揉眉心,她的性情跟大哥二哥截然不同,他们多少还有些愚忠,而她却毫无负担,不觉得在北漠或者其他国家度过余生,有多么不容原谅。

他们是臣子,所以想做忠臣。可惜,金雁王朝还想要他们陆家的忠心吗?就算他们铁了心回去,还有陆家人的立足之地吗?

“你是怕你二哥不愿来北漠吧——”秦峰话说到一半,剑眉一皱,朝着不远处冲过去,宝剑出鞘,抵在对方的脖子上。“什么人?!”

她提着裙踞快步走过去,看到大树后的是明遥,才暗自松了口气,将手压下剑刃。“大哥,是我的人。”

“你的人?”秦峰满脸不信,她来北漠短短两年,丫鬟护卫全都是皇家送来的。一旦有人在其中挑事,他们是金雁王朝的人,光是这一个身份,就足够让人随时把他们当成弃子。

“大哥一点也不关心我。”她抱怨。“我收了一个后院人,你不知道?”

“知道是知道,就是——此人可信吗?”秦峰多疑地打量了几遍,总觉得明遥眼睛里藏着不少东西,他常年在军营,遇过不少细作,很会看人。怕就怕,这个男人不是善类。

“他也是受害者,阿遥,你是可信的吧?”她移开秦峰的剑,笑着问。

明遥眼神不变,毫不避讳。“我跟郡主同床共枕,身心一体,绝不会加害郡主。”

秦峰的脸色难看,情蛊的事情闹得他心神不宁,亲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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