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谁尖叫起来。
路国强也是呆愣了一下。
路遥遥看着那人的面目,虽然是吓了一跳,但目光没有移开。
路国强马上下了车。
人都摔到他们面前来了,按路国强的个性,哪有不管的道理。
众人围观着,不敢上前。
肇事司机跌撞着打开了车门。
路国强已经蹲下身子,伸出手探了下那人的鼻息。
司机惨白着一张脸,牙齿都在打颤:“死,死了没有?”
路国强脸上也不太好:“还有气。”
怎么开车的,指责的话轮不到他来说。
路遥遥接过路国强的老人机,开始打电话。
围观的人,看的人很多,真正敢上前来的没有。
路国强站起身来,喊:“谁是医生?”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应声。
受伤躺着的人,突然睁开了眼,一把抓住了路遥遥的手。
路遥遥被吓了一跳。
那人虚弱的说:“救我,快救我!我家孩子还在医院里。”
路遥遥眼里有点酸涩。
她的声音清脆,却像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大叔,你放心。医生马上就来了。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了。”
血从那人的手上滴下来,滴到路遥遥的手上,也滴到路遥遥的白色t恤上。
一只冰凉凉的手探了过来。
骨节分明的手,修长,白净,年轻。
好听的声音:“不要睡,坚持住,我是医学院的,我是来帮你的。”
大叔的手被他接了过去。
路国强喜上眉梢:“太好了,小伙子,谢谢你!”
年轻男孩不置可否,神情淡然。
路遥遥想到刚刚两人皮肤接触。
都六月了,那人的皮肤比她的更凉。
她看过去,一张俊美的侧脸,轮阔分明。
他的唇居然是粉红色的。
眼睫毛从侧面看过去,很长。
“把你的衣服剪烂成布条递给我!”
他吩咐,随即,他的脸偏了过来,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的目光很清淡,如他给人的感觉。
那双眼睛不含任何情绪,很黑很亮,像水洗的黑矅石,清澈,波光粼粼。然后,他的目光,在路遥遥脖子上停留了一两秒,就收回了视线。
路遥遥愣了一秒,反应过来。
因为清晨怕她凉,路国强让她披了一件衬衫出来。
衬衣是两个袖子打了个结,系在脖子上的。
路遥遥慌忙解下来,递了过去。
他有条不紊的施与着急救。
路遥遥在旁边搭下手。
他穿着黑色的t恤。
两人不可避免的胳膊间偶尔会撞上。
他的皮肤如手指的皮肤一样,冰凉凉。
路遥遥偶尔瞟到他的侧脸,觉得原来好看的人,心地也好,也是存在的。
急救车十多分钟后到了。
他跟着上了救护车。
路遥遥因为要参加考试,留下了路国强的电话给警察,就先去考场了。
“爸,我想那个人应该没事吧?”
“遥遥,没事的。你没看到那个小伙子吗?谁家的孩子啊,真俊,也真热心。你听医院的护士都在夸急救做得好呢。”
……
这一耽搁,也去了半个小时。
路遥遥衣服也来不及换,到了学校洗了个手,穿着沾上了血迹的衣服去了考场。
心焦的家长都在校门口等着。
孩子的高考只有这一次。有些家庭是爷爷奶奶全部出动了。
路国强跟认识的家长聊着天。
“老路,你这是怎么了?一身是血的?”
路国强憨厚的笑笑:“没什么,路上遇到一车祸,有人从自行车上被撞了下来。”
“太可怜了,人没事吧?”
“希望没事吧。”
这里正聊着天,路遥遥已经出来了。
“老路,遥遥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还有半个多小时啊!”
路国强瞪圆了眼,果然看到女儿已经出场了。
“爸!张叔,李婶~”路遥遥笑着一一给众人打了招呼。
她知道他们的眼光是什么意思,不赞同呗。
路国强倒没说什么,待路遥遥坐上了车,给众人说了一声,带着她离开了。
“遥遥,怎么交卷了?检查好了吗?”
路国强问话时的语气仍然很平和。
路遥遥说:“嗯,做完了,没什么好检查的,就出来了。”
“哦,好,那正好可以早点回去弄好吃的喽。”
路遥遥提早交卷,一是做完了,二是因为衣服上有血,不舒服。
想到这里,脑海里过了一遍那个施与急救的男孩。
梁芳华在超市里整理着货架。中午她是不回家吃饭的。
她有一点心神不宁。
“芳华姐,今天你女儿高考吧?”
吃午饭的时候,同事问了一句。
梁芳华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嗯。”
饭吃在嘴里,味同嚼蜡。
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孩子只能靠自己。
而学习目前是唯一的出路。
梁芳华的神经都是紧绷的。
“芳华姐,要不,你打个电话回去问问?”
见她实在是担心的样子,同事体贴的建议。
梁芳华摇了摇头。
打了电话又有什么用。
成绩又不是马上就能出来。
路老太太吃了晚饭出来遛弯。
她晚餐吃得简单,就是稀饭配咸菜。
她吃得早,要出门时,天还大亮着。
刚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