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过祖父母后,我们又乘坐叔叔的小四轮车,径直奔向母亲的故居——柳家村。自母亲故去后,同姥姥家这边的联系因故中断了:竟不知两个舅舅还健在否,表兄弟们怎么样?我们此行,没有任何预案,属于“冒蒙”去的。
大约驱车十里吧,我们赶到了柳家村。进村后,跟一个四十上下的村民打听两个舅舅情况,回答不知;又问第二人,年岁大一些,他说:“你大舅已经故去,二舅还健在,我领你去他家吧,可是不知道他在不在家呀?”
我们下车跟那人往村里走,拐了两个弯,走近一户农家小院,门前种着一小片菠菜,他径直推门进去,喊着我二舅的名字。应声,从屋里走出一个瘦高个头发稀疏的老头儿,穿着件旧涤卡蓝褂子。我一看,脱口而出:这是咱二舅呀!老人也慢慢地认出了我俩(他十年前来东北探望过我母亲)。向导帮完忙去做自家营生去了。
送行的叔叔见我们找到了亲戚,就告辞要走;我俩连声道谢,又记下了叔叔的电话,以便联系。
我看见院里一间“栏屋”(厕所)顶棚都塌落了,靠窗户种有几行韭菜;最显眼的:靠院门一侧窗户顶上居然装着空调呢!随着二舅走进他家,厅屋子里很凌乱,家具物件陈旧不堪,明显感觉老人独居。问起我二舅妈来,果然多年前就去世了,二舅尚能自理,没有跟孩子们同住。看他的身板还硬朗,精神头也行,就是耳朵背的厉害,交流起来费劲儿。见此情形,我跟二舅连说带比划的提出,去表弟家看看,心想:让年轻人给我们充当“翻译”吧。
二舅带着我俩,走过几条街巷,来到一栋门面高大新翻盖的房屋前,推开两扇黑木门,见院子地上摆放着几口大水缸、几个大铝盆,都盛满了水。我们穿过院子,步入中厅。迎面见到一个高身材的俊朗后生,二舅介绍:这是你们二表弟。又指着表弟身旁那个说话响快的女子说:这是表弟媳妇。表弟和弟媳热情的把我俩让进屋,又忙着倒水沏茶,端来葵花子,还细心的给我们换上室内拖鞋……表弟讲:他刚和弟妹忙活着做好凉粉,明天要去赶集卖掉的,只洗把了脸,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呢!我明白院里为啥摆着水缸水盆了。
有了二表弟当“翻译”,大家交谈起来畅达多了。二表弟又用微信联系上了二舅家表妹:她多年前远嫁新疆吐鲁番。视频中,她邀请表弟和我俩一道去玩;我问她去吐鲁番啥季节好,她说每年的九、十月份吧,气候适宜,瓜果都熟了……随后,表弟媳把大舅家我二表哥、三表弟前后脚找来了。二表哥已不是小时候我印象中的风华少年,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未老先衰腿脚不便的小老头呀;三表弟年岁小些,倒还显得精干。大舅家大表哥打工忙,今天抽不开身;二舅家大表弟要连夜赶着浇灌麦田,说好明天过来见我们。
聊了一阵子后,表弟弟媳把茶几上的茶具收拾起来,又把从村饭店叫的外卖菜蔬摆上(来不及做菜),荤素搭配摆上六道菜。又拿出过年时余下的白酒、啤酒来,给我俩接风。
我提议:在座的晚辈们首先给二舅敬酒,祝老人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尔后,表弟弟媳们共同敬我俩一杯酒,我俩也回敬了大家。
甥舅和表兄弟间聊得热火,喝得尽兴……酒足饭饱后,英淑起立恭敬地递给舅舅一个红包,里面有1000元钱,是我俩孝敬舅舅的,老人家哪肯收啊,推让再三……谈笑间时候已经不早了,英淑考虑表弟弟媳明天还要劳作,舅舅年迈也该歇息了,就悄悄对我说:该散席了吧?我觉得她提醒的是,就建议聚餐到此结束。
我俩烦请三表弟代送舅舅,而且叮嘱他一定要送到家里,我们初来乍到不熟悉路啊。临分手前,二表哥正式邀请,明天中午都去他家聚聚。他一早去赶集采买,还请二表弟媳早点过去,帮助他在厨房打下手。之前,二表嫂去即墨县表侄家看护孩子,家中仅有他一人了。不消说,二表哥每天给人轧面条的活计,怕是也得停工半日了。
众人走后,表弟弟媳又忙着腾出主卧室,叫我俩睡刚刚烧过的热坑。我提出在小卧室睡就行,他们说啥也不同意。还专门去厨房里面的水房(兼淋浴间),调好太阳能热水器,让我俩睡前冲个淋浴解解乏。我想,这可能是二表弟曾在青城当过保安,了解城里人的生活习惯,考虑周全吧。这一宿,我俩睡得挺舒服,基本没有离家的陌生感。
次日,二舅早早赶过来,陪同早餐后,又领着我俩到村子里转转。他告诉我俩,哪条街路是搞村容村貌规划建设时修的。还特地去看了引黄济青水渠。水渠直观有个十米八米宽吧,水质挺清,黄河水经过远途沉淀,已经看不出原貌了。舅舅给我俩介绍水渠的来龙去脉,并指给我们看:流经村子这段,哪是明渠、哪是暗渠……在村里转时,只遇见一位乡亲大嫂搭话。表弟说村里的青壮年大多外出打工了,此言不虚呀。
我们回来后,大表弟专程跑来见我们,聊了会儿天,得知除了自家的几亩地外,大表弟还租赁别人家若干亩地种麦子。比起二表弟只种自家地来,自然要忙活一些。他同我俩商定:今晚去他家聚餐。随后,又赶着做农活去了。
临近晌午,舅舅领我俩来到二表哥家:比起二表弟新翻盖的房子来,显得矮小陈旧,问起来,还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