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必担心,此次下官过来可是奉了皇命的。 ”李大人笑着道。
说着,他和王坦之相视一笑,这才亮出袖的圣旨,道,“请大皇子接旨!”
刚才皇帝离开之后,不一会儿楚公公把他们两人叫去问话去了。
殷景睿还以为定然是商讨之后的善后事宜,关于自己的事情,肯定会靠后,没想到这会了对自己的旨意竟然下来了。
殷景睿有些意外,急忙跪下道,“儿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皇子殷景睿骁勇善战,为我国立下汗马功劳,然此次为奸人所害,蒙冤受辱,朕心甚愧,特赏奴仆两百,黄金千两,另即日起官复原职,兼御林军统领一职,钦此。”
“儿臣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到殷景睿全了礼之后,李大人赶紧双手将他托起,热烈盈眶的道,“恭喜殿下,苦尽甘来了啊。”
要说不激动是假的,不过殷景睿早已经习惯了将情绪掩藏起来,所以在外人看来,他只是波澜不惊的起身,道,“今日能成事,全靠丞相大人和李大人替我筹谋了,请受景睿一拜。”
说着,他真心实意的对着两人长长长长一揖。
“哎呀,殿下可使不得啊,”李大人见状,赶紧避开,倒是王丞相十分坦然的受了他这一拜。
王丞相自幼教导殷景睿,因此对他完全如同自己的半个孩子一般,如今看到自己的孩子有如此的气魄和胸襟,他当然是最高兴的。
即便是他很好夸人,这次也忍不住道,“殿下,您没有辜负老臣的期望。”
“老师……”
殷景睿的表情没有变化,语调却略有些哽咽了。
王丞相大概也明白他现在的心境,没有再多说话,拍了拍殷景睿的肩膀以示鼓励之后,他这才道,“好了殿下,您现在可以说说,您是什么时候把这个老狐狸收入帐下的吧?”
他这既是转移话题,也是为了自己的好心。
这次他去边关的时候,殷景睿已经告诉他,李大人是自己的人,完全可信的时候,他已经好的不得了了。
不过那时候为了让人看出端倪,一路他根本没有敢和李大人有过一丝交谈。
现在万事皆定了,他哪里还憋得住啊。
“丞相,可不敢,下官在您面前,岂敢自称狐狸。”
王坦之是公认的老狐狸,现在被这样一个老狐狸给称之为老狐狸,李大人表示,他压力很大。
“行了,藏在太子身边那么久都没被发现,你不是老狐狸是谁?”
李大人为殷景耀办事的时候,可没少和王丞相抬杠,所以现在死敌突然变成了队友,王丞相的心情可想而知。
看来自己在他心,这个老狐狸是真的当定了,李大人也不再抱期望扭转他对自己的称呼了。
“这件事,还要从殿下十三岁那年说起了。”
李大人唏嘘了一声,开始讲了起来。
原来当年李大人刚刚入朝为官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书令,每日负责的是替皇帝送一些奏折件之类的东西。
不过因为他的脾气,得罪了一些同僚,因此某一日在送给皇帝的书里,被墨给全部污染了。
李大人立刻知道,这应该是同僚故意在害自己,那时候他在朝举目无亲,又毫无人脉,遇这种事情,算是他向皇帝禀明实情,只怕最后皇帝也不会信任自己。
因此他只能一个人偷偷的躲在御花园哭泣,感叹自己命不好,怕是无言面对家为了供自己科考,而整日刺绣最终瞎了眼的老娘了。
自责的心情让他越想越难受,结果在那时,大皇子过来了。
那时候,皇宫里对于大皇子不利的谣传已经满天飞了,什么天降灾星,痴傻,疯子了。
因此当对方问他为什么哭的时候,他也没有如遇见其他皇子那边惶恐,毕竟这个皇帝毫无让人惧怕的势力。
即便那时候,对方是太子。
当时李大人已经走投无路了,难得有人肯听一听他的心事,因此他立刻竹筒倒豆子的全都说了,包括同僚的排挤,以及自己还不想死,还有一个老娘要照顾……
他说了很多,越说越伤心,哭得像是个女人一样。
那时候,殷景睿只是哂笑一声,“我当时什么事呢,你完全可以将这件事推到本宫身好了。”
“推到……您的身?”李大人连眼泪都忘了抹,只能傻傻的看着他。
“对啊,本宫反正是个傻子,打翻了一点墨又有什么稀的。”
一个傻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谁信谁是傻子!可是他明明不是傻子,为何又会被人传成是傻子?
那时李大人对这个矛盾的皇子产生了几丝好。
后来他果然按照殷景睿说的告诉给皇帝,然后皇帝质问殷景睿的时候,他自己也承认了。
这件事情这么过去了,李大人无辜受累,自然没受到一点责罚,倒是殷景睿,因此被罚跪太庙三日。
对方救了自己一命,还受了这么重的罚,李大人自认为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找了时机想去给他道谢,谁知道对方只是淡淡的告诫他,“李大人,你若是想要在这个地方活的长,你应该离本宫远一些。”
当时他虽然有些不明白,不过心里却一直都记着他这句话,最后当他靠着自己的努力,爬到了现在的位置,他才终于明白对方当时心的无助和孤独。
明明不疯不傻,却不得不靠装疯卖傻来活下去,明明是最尊贵的皇子,却要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