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是来喜还是很怕死的,因此说完这段话之后,他的鼻涕眼泪就已经冒了出来了,整个人跪在那里,就宛若秋风中的一枚落叶,筛糠的抖了起来。
皇后高贵了一生,最后居然被自己的心腹看到自己如此不堪的一幕,心高气傲的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可是来喜是自己的心腹,自她入宫起就开始服侍她,就算是一只狗,养到现在了也会有些感情了,更何况这些年来喜为她做了不少事,又甚得她心意。
若是除掉他,在想找这么一个使用起来得心应手又放心的奴才,就是难事了!
各种犹豫和纠结之后,皇后开口了。
“替本宫准备,本宫要沐浴更衣!”
这句话,不谛于仙音!
这就是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了。
来喜哽咽的都要放声大哭出来了,不过他还是很用力的忍住了。
大喜之下,他从地上爬起来,又哭又笑,不停的抹着泪道,“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等到皇后重新沐浴更衣之后,坐在妆镜前,来喜轻柔的替皇后梳着头发。
沉寂中,皇后的声音有些飘忽的响起。
“来喜,你觉得赫连锋如何?”
经过刚才的生死一劫之后,来喜的手还有些软,所以听到皇后的话时,他手一抖,差点把手中的发梳摔了出去。
稳了稳心神之后,他小心的拿捏措着词道,“大、大将军赤胆忠心,是个不错的人。”
生怕说错一句,小命就不保了。
不过皇后显然对他这个敷衍的说法十分不满意,冷哼了一声,她道,“来喜,本宫既然决定放过你,那就是把你当心腹看,你
来喜伺候了皇后这些年,对她的心思也算是有些了解了,虽然不至于揣测的全对,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小心的觑了一眼镜中皇后的脸,来喜道,“大将军胆子委实大了些,虽然能力出众,可是行事这样猖狂,怕对娘娘而言,弊大于利啊。”
这次皇后没有发怒,她的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微笑,声音肃杀道,“是啊,他的确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终于猜对了皇后的意思,来喜长吁了一口气,摸透了对方的心思,他也就没有多怕了。
一面拿着干帕子为皇后擦发,一面道,“娘娘,既然如此,为何不除掉他?”
这个赫连锋胆大包天,今晚的一切若是让人发现了,那么自己这些伺候的宫人也是死路一条,来喜自然想要出去这个隐患。
“谈何容易啊。”皇后叹息了一声。
来喜这才知道,原来皇后是真的已经对赫连锋起了杀心了,想了想,他立刻就道,“娘娘,现在大皇子怕是已经废了,娘娘您何不想个什么办法,让大将军和五殿下玉石俱焚算了?”
他这不过是为了活命,随口一说,可是落在皇后的耳中,却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皇后听得眼前一亮,立刻道,“你有什么办法?”
……
这件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皇后担心了两日,见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就也没有当回事,彻底放开了。
倒是赫连锋借着这个便利,又来了几回。
来喜也是尽忠职守的替他们打着掩护,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而这段时间,朝中因为皇帝坚持要等王坦之回来再审理殷景睿,所以众人也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了,毕竟若是让皇帝觉得,真的是自己想要栽赃殷景睿,那就得不偿失了。
五皇子一党还好,反正这件事他们是旁观者,哪一方失败了,对他们都是收获,太子一党却是急的心惊胆跳的。
太子以一日一封秘信的速度给边关的李大人传信,追查着王丞相的动作,不过还好,李大人也不是吃素的,从他每日汇报的书信上看,王丞相在边关虽然尽力调查,但是却一无所获。
这样,殷景耀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很快,逗留在边关多日的两人也终于踏上了回程的路了。
王丞相到了京城后,连衣袍都来不及换,一入京就直奔皇宫而去,他身后的李大人自然也只得跟上。
宫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赫连锋笑着将形色匆匆的王坦之拦了下了。
“哟,丞相大人回来了?”他笑得十分挑衅,道,“一路辛苦啊。”
他夸张的打着招呼,像是偶遇一般。
走得极快的王丞相看到是他,脚步一顿,冷笑了一声。
“大将军的耳目还真是灵通啊,本官这才刚到京城,大将军竟然就能等在这里了。”
说着,他往身后的李大人看了看,显然是在讽刺两人暗通私信了。
“哪里哪里,大将军也不过是关心事态的进展而已啊。”
自己本就是太子的人,李大人也没有否认这件事,笑着承认了。
赫连锋又道,“不知道丞相这一路可有些什么收获啊?”
“大将军,这可是陛下派本官前去调查,现在陛下还等着本官,你却让我告诉你,你这是想要越俎代庖了?”
赫连锋脸色一僵,半晌才强笑道,“王大人误会了,本官也不过就是好奇而已。”
王丞相是个老狐狸,耍嘴皮子,满朝谁也及不过他,不过这次他的行程一直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等会看他还能猖狂到几时!
一想到这,赫连锋又小了起来,“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了丞相大人了。”
王丞相冷哼一声,擦肩而过。
他身后的李大人丢给赫连锋一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