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慎言!”伊咬牙快走了几步,忽的闪现。
正与胜聊得起劲儿的兰不知他怎会突然出来说话,吓了一跳,倏的弹起。“伊?我哪说得不对了?为何要我慎言?”
只见伊面色冷峻,语气也幽寒:“商为夏之诸侯,奉夏为主,大夏元妃为夏帝的正妻,便同样是公主之主!公主如此辱骂夏主,岂不是犯了犯上之罪?”
兰被天乙宠惯了,哪受得了他一个臣子如此严厉的训斥,刹那急红了脸,若非他是伊,她定然早唤人来将他绑去教训了。
“你!……我只不过说了句世人都在传的话罢了,你怎至于说得如此严重!”
伊从不把她放在眼里,如今自己身份不比从前,就更不必对她如何卑躬屈膝,只管垂眸淡声:“伊只不过是就事论事。”
“什么就事论事!我看你分明就是向着她!你是我商国臣子,为何要替那妖妃说话?”兰不依不饶,她忍受不了伊既不理她、又向着别的女人。
伊眉头一紧,刚要再说,却见胜突然插了进来,拉过兰肃然:“兰!你少说两句!”
又转向伊,调出满面霁颜,语气恭敬道:“伊大人,你是了解龙兰的,她就是骄纵惯了,有时确实口无遮拦,但绝无恶意,还望你多担待些。”
伊后退一步,躬身一礼,竟是十分郑重,很有拒人于千里之意。“公子言重了,伊只是个出身为奴的小小臣子,怎有资格担待公主?伊还有事,先告辞了。”
音落,他已转身欲走,兰气得大叫:“伊!你这是什么态度!”
伊猝然驻足,并未转回来,却是侧头冷道:“对了,臣还有一句话忘了纠正公主,她不是妖妃,公主往后莫要再说错了。”
眼见伊这般毅然决然的离开,兰已然气到说不出话来,涨红着一张小脸狠狠跺脚。
胜上前揉了揉她的额发。“兰,好了,别气了,伊的脾气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气坏了身子可不值了。”
可兰偏是不忿,气憋着咬唇怨道:
“伊那家伙,平日里连多一个字都不愿与我说,今日竟为那妖妃这般主动跑来数落我,他定是也如帝癸一般被那妖妃迷惑了!”
伊在夏国那么多年,终日与那妖妃朝夕相处,定是生出了什么龌龊的情愫!真是恶心!
胜闻此若有所思,出言相劝:
“我听闻伊为奴时侍奉过蒙山有施氏,而元妃正是出于有施氏的公主,或许他们真的曾经相识。所以那些关于元妃的恶言,我看你最好还是不要再说了,那样只会更惹他更加远离你。”
兰不从,满腹怨念亦压不去她的一身傲然,扬起下巴娇声恨道:
“哼,我是未来商侯的女儿,是他的主,岂是他想远离我就能远离的?总有一日,我会让他求我将他留在我身边的。”
见她如此,胜不禁无奈摇头,心念他这傻妹妹平日骄纵些也就罢了,可怎么还这般不懂情爱,连自己所爱是什么样的人都看不清楚……
“兰,你可知你这是焚林而猎,就算得到了,他也不会真心顺从。更何况,伊哪是你随便就能抓到的寻常兽类?他出身贱奴,本该是只永世不能翻身的寒鸦,却至今日一飞冲天无所不能,如此看来,他倒更像是……”
胜好一番语重心长,可还没说完,就被兰急着打断了:
“胜哥哥!我兰想要的人,便会不惜一切去争取,哥哥就无需多言了!”
她方才刚领教了伊的冷言冷语,正在气头上,自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皱着脸大步走开。
“兰!兰!……哎……”胜长长一叹,英俊的面容满布担忧。
那个伊哪那么容易从了谁?他虽非诸侯,却更像是能浴火逆生的凤啊……胜哥哥只望,单纯的你能小心行事,勿要惹火焚身,万劫不复……
……
河南王宫,夜宫
“豢龙大人请回吧!大王已下了严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打扰,大人无论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守门侍卫已不知是第几次对豢龙逢重复说出同样的话来。
豢龙逢老脸铁青,坚持不懈,屡屡以“大义”劝说不成,就改换思路,言及“小我”:
“大王对那妖妃纵容无度,多日不理朝政,又只为求其一笑便已淹死几百人,王宫之中的奴所剩无几,兴许下一批就会轮到你们这些侍卫,你们还要如此无动于衷,觉得事不关己吗!”
两人闻言终于怔愣,这生死攸关,换谁都要犹豫一下了。
此时刚好殿门大开,里面又运出了两具尸体来。二人本能低头看向那两个酒气熏天的死人,想起豢龙逢方才的话,顿觉脊背发冷。
而豢龙逢也是反应快,趁他们走神,便径直闯了进去,直冲下石阶。
“豢龙大人!”两人齐齐一惊,正要去追,只听身后来人疾问:“出了什么事?”回头一看,竟是干辛。
“干大人,豢龙大人他闯进去了!”侍卫万分焦急,这若是惊扰了大王,他们全都要因失职受刑而死。
干辛一脸正色。“你们守好殿门,别再放别人进去了,我这便去拦他!”
豢龙逢风风火火的往里跑,可毕竟年纪大了,速度有限,干辛正值壮年,体力正盛,终是“及时”追上了他,不过此刻二人也已距离酒池不远。
“豢龙大人!元妃好容易心情好了些,大王也正在兴头上,你可不能犯糊涂啊!”干辛拦在豢龙逢身前大声劝阻。
豢龙逢跑得气喘吁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