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天上的雪越来越大,重重地压在宫墙上。
轰鸣的气流引得天地都为之变了颜色,在场的人们只觉得心脏窒闷呼吸困难,甚至喉咙里都泛起了血气的腥甜。
沉厚的玄力在司晨和沈润之间流动。
突然,沈润身上的气息轰然爆张,汹涌直击司晨的心脏,这宛如飓风般的劲力化作锋利的刀锋,一击便可震断对方心脉。
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这一招是致命的,他的玄力是世人公认的最高境界,他用尽全力的杀招,凌厉如虹,即使是最高的高手不会立刻毙命,亦会受最重的内伤,那种内伤也就是多活几日罢了。
这掌力势若奔雷!
司晨不闪不避,神色淡然地硬扛下来!
然而,没有预想中的惊天动地,北风轰鸣。
不久,原本激荡的罡风平静下来,汹涌的玄力也消失不见了。
沈润突然撤了掌,他看着司晨,脸色变得极难看。
司晨静静地站在那里,和刚刚没有两样,厚重的狐裘雪白,未染纤尘,三千青丝被风吹起,凌乱中却漾起了一丝冷媚fēng_liú。她并不嚣张,也不肆意,但就是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后她依旧从容淡然的神情,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加狂妄嚣张,甚至比张扬的狂妄还要令人恼怒。
只有沈润自己知道,电光火石间,他突然蓄力的一掌在击向对方后,忽然就消失了。玄力消失了,仿佛被她吸进去、不,一定是被她吸进去了,不然不可能凭空消失。
他冷冷地望着她。
是他自己的错,被她清纯无害的外表俘虏,即使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不能对她掉以轻心,可在她每一次的撒娇涎痴里,他还是会将自己的告诫忘得一干二净。他被她迷惑得太深,被她迷惑得太久。
这个女人,她拥有着不寻常的强大。
司晨抬眸,看了他一眼,她瞳眸血红,闪闪发亮,诡谲冶媚,如暗夜里潜伏在神秘山洞中的凶猛巨兽。
她没有说话,猛地一挥衣袖,一股强悍的玄力向沈润的胸口凶猛地击去,毫无预兆,同样毫不留情,比他之前出手的杀招有过之无不及。
他们两个人,仿佛都想将双方置于死地。
两国的士兵震撼地观望着。
虽然现在是在战场上,是两国对战的最后一役,充满了血腥和悲情,可人们在亲眼目睹了龙熙国的帝君和凤冥国的凤主对战了上百个回合后,因为看得过久又眼花缭乱,旁观的人难免分神,突然在心里想,夫妻俩打架的多了,打生死架的夫妻其实也不少,可夫妻俩打生死架居然能打出这么高格的,这两位怕是全天下头一对。
沈润连退三步,险险躲开。
司晨没有要住手的意思,连续三掌,招招致命。
沈润皱了皱眉,他不停地躲避,由于城楼上过于狭窄,他被司晨的掌风避至城楼边缘,无奈纵身一跃,退至皇宫内正门广场更广阔的地方。
司晨紧跟着跃下去。
两道白色的身影一路缠斗,罡风阵阵,惊天动地,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此时,不管是宫城上还是宫城下都是一片安静,仿佛被消耗了过多的精神力,变得鸦雀无闻。
不久后。
城楼下。
司浅骑在马上,淡淡地命令了句:“攻城!”
凤冥国士兵一拥而上。
城楼上。
薛翎因为陛下和凤主的打斗,原本激愤的心平静了几分,在看过了陛下和凤主打了个你死我活之后,他突然认清楚了真相,龙熙国真的输了。
……
花园中积了厚厚的雪。
那些雪被玄力结成薄如刀的寒冰,并在其中附上浑厚的玄力,直直地向沈润的七经八脉打去。
薄如刀锋的冰击在身上仅是外伤,可附在那些冰刀上的玄力一旦入侵身体,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重创。
沈润凝眉,凌空翻越,接二连三躲避开司晨的重击,猛然回手,沉厚的气力突然化作无数道光影,向司晨攻击去了。
那些光影如同从天而降的巨网,将司晨细细密密地罩住。
司晨没能及时躲闪,只觉得身体上有几处传来剧痛,血柱喷发而出。由于她身体的凝血能力差,这些血柱顺着撕破的衣裳喷薄,连狐裘的长毛都被染透了,画面极其壮观。
赤血染透白衣,触目惊心的骇人。
沈润紧接着疾步上前,凌厉如渊的一掌毫不留情地击中司晨的胸口,司晨被迫倒退七八步,才堪堪停住。
司晨站直了身体,冷冷地望着他。
饶是她面无表情,沈润也知道她被激怒了,血红色的眸子颜色比刚刚深重,眼里凶光大作,每一束光线都是满满的杀意。
司晨突然抬起手,解去了身上被鲜血染透的狐裘,扔在地上。
她抬起双眸,森森地看了沈润一眼。
沈润也不避让。
二人同时上前,再次出手,掌风凌厉,招招死手,雪白色的衣裙与雪白色的袍服交缠在一起,被劲风吹扬,起伏摇曳,不止不休。
两个人你来我往,难解难分。
就在这时,原本寂静的花园里突然响起了一声饱含惊慌的尖叫:
“润哥哥!”
二人被突然出现的人惊了一跳,同时凝眉,因为被唤的人是沈润,沈润在听见这声音后难免产生了一瞬的分神,也正是这一瞬间的分神,让司晨找到了破绽。
眼中血光大盛,高涨的玄力突然暴起,三千青丝凌乱飞舞!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