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蛇头被斩下,带着剧痛,另外一只蛇头凶猛地向司晨咬来。司晨压低了身子,避开粗长的毒牙,从森蚺的下巴底下滑了过去。
森蚺体型庞大,眼睛是生在头颅两侧的,司晨滑到它的身子底下,它没能咬到人,下意识将前身抬起来,想要再次寻找。
就在它将前身抬起来的时候,立在森蚺身前的司晨突然一跃而起,玄力凝于剑尖,一剑刺进森蚺七寸的心脏部位。
她的滞空能力异常强悍,剑深深地刺进森蚺的心脏部位,停留了一会儿才拔出软剑,旋身躲避开喷溅的血流,在下落时连续两个空翻,远远地落在地面上。
森蚺瘫软下来,蛇头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正砸在司晨的脚尖之前,气息全无,已经死透了。
司晨站在蛇头前,手里握着通黑的软剑,眼中红光未散,那剑尖还滴着猩红的血。
在她面前,是一条比她巨大数十倍的毒蛇。
狰狞的巨蛇与纤细的人儿形成了鲜明的视觉冲击。
在巨蛇倒地之后,从它身后的巢穴里,隐隐有微光透过来。
沈润僵直地望着她。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直勾勾地凝视她。
他该说什么呢?
他不知道他该说什么。
这不是他认识的晨光。
但她确实是他认识的人。
旧梦中的红衣少女,她已经长大了,如他所料,变成了一个绝色倾城的美人。她不再穿红衣,那比黑夜还森冷的黑衣掩去了她的狂暴肆意,然而她依旧是狂暴的,敛入骨子里的狂暴野性,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冶媚醉人。
可她不是晨光。
那么她是谁?
还有,他该对她说什么呢?
说“你还记得吗,十几年前你在凤冥国的沙谷里救了一个被狼群围攻的少年?”?她要是说她不记得呢,他突然有点害怕她会说她不记得了。她若是说她不记得了,那他记了这么多年岂不是成了一桩笑话。
很奇怪,那场梦断断续续出现了十几年,真重逢了真人,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有些问不出口……会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很尴尬的感觉。他说不出来这种心情,他的心跳得似飞起来了,因为太过激烈,他反而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
司晨瞳眸中的红光已退,不适感上涌让她皱了皱眉,直起身子时,见沈润正呆呆地望着她,莫名其妙,想难道他是被森蚺给吓呆了?一个男人居然被蛇吓呆了,也是没用。
“你……”沈润突然开口,因为想说的太多,话到嘴边反而说不出来。
司晨狐疑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后面走过来,晏樱紫色的衣袍沾着鲜血,苍白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看上去越发妖丽,手中的剑尖正在滴答滴答淌着蛇血,一场恶战之后居然算不上狼狈。
司晨看了他一眼,嘲笑了一声。
晏樱一腔怒火,恶毒地瞪了她一眼。
司晨转身,跳过巨大的蛇身,进了森蚺的巢穴。
宽阔的洞穴,气味非常难闻。
巢穴里有四颗蛇蛋,蛇蛋很大,这大概是荒漠里最后的四条森蚺。
晏樱站在蛇蛋前,用手指头在蛋壳上轻弹了一下。司晨看了他一眼,挥剑将四枚蛇蛋斩成碎片。
“这么狠毒!这说不定是大漠里最后的四条森蚺,没有母蛇孵蛋也不一定能孵出来,你居然全打碎了。”晏樱说。
司晨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与其将来被你抓去入药,还不如现在死了。”
她说着,转身,右侧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巨石旁边有一条宽阔的通道,她顺着通道向外面走去。
晏樱听了她的话,只是冷冷地扯了一下嘴唇,没有言语。
他走在最后面,来到外山洞,果然在外山洞顶端的一角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有微光如银从洞外洒落下来。
这个高度对于森蚺来说不算什么,对于人来说却过高了。
司晨已经收起软剑,看了看高处的洞口,顺着一旁陡峭的岩壁攀爬上去,快到洞口时,灵敏地向上一跃,双手撑在洞口边沿,从山洞里跳了出去。
她有点焦急,她想快些回去,然而在跃出山洞之后才发现,她的想法太简单了。
洞口在一块巨大的砂岩下面,前后左右皆是光秃秃的砂岩。那些砂岩极高大巍峨,可以算得上是山了,只不过是不见半点植物的石头山。
被砂岩圈起来的山谷是一片绿洲,绿洲很大,一眼望去望不到尽头,有少量的绿植覆盖在远方一处不大的水潭旁边。
天已经黑了。
晚间的大漠荒芜冰冷,天空压得很低,没有星辰,连半月都不甚明亮。
风沙极大,差点将司晨吹起来。
司晨被大风吹得有点迷糊,她在想他们究竟在地下走了多久才到达现在这个地方?这地方是哪里?从这里怎么回到烈焰城?
大漠不是别的地方,大漠的前后左右都是戈壁黄沙,极容易迷路,司晨虽然长在沙漠里,她却不是指南针。
晏樱从后面走上来,感受了一下今天的风,说:“今晚有沙暴。”
司晨没有说话。
今晚有沙暴,所以不能行进,被活埋在沙子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三个人在沙谷中草草地转了一圈,只有水,没有果子,也没有猎物。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无奈的三个人只好又回到森蚺的洞穴中。
沈润和晏樱走在前面,两个人生性谨慎,知道今晚无法离开山谷,因而开始更细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