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走?”晨光问。
沈润没想到她竟如此积极:“明天?”
“这么赶?”
“那你想什么时候启程?”
“总得收拾收拾,准备准备,你带谁去?付礼?”
“谁也不带。”
“诶?”晨光一愣。
“这次谁都不带,只有我和你。”沈润看着她的眼睛,说。
“就我们两个人?”晨光心中泛起了狐疑,出门在外,饮食住宿都需要人打点,就他们两个,谁来管理行程?
沈润看出了她的顾虑,笑道:“放心,一切有我,我来伺候你。”
晨光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我会好好伺候你的!”沈润用强硬的语气表达了卑微的决心。
晨光依旧充满怀疑,不过看他这么有兴致,也就没有否决他的提议,两个人出去就两个人出去,人少也挺好,不拖沓,省事。
沈润见她没再反驳他,高兴起来,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里:“再吃点!”
晨光犹豫了一下,夹起来吃了。
沈润见状,越发高兴,接着给她夹菜,话起了家常:“司八不在?我听付礼说司八好像病了,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我让端木冽给她看过了,正在用药,最近身子不舒坦,过一阵应该就会好了。”晨光垂眸吃着菜,低声说。
沈润觉察到在提起司八时她的心情变得低落,但没有感觉到她对司八的事太忧心,想来端木冽看过了应该问题不大,他不想再烦她,便不问了。
……
付礼买了许多包子去看司八,包子里都是新奇的馅料,是司八没有吃过的,他想他带了这个去,司八就不会因为吃腻了骂他。
他知道司八病了,无奈刚回来朝中事忙,有许多地方需要他,他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更没有时间去探望生病的司八,情急之下,只好托人带了点好吃的代他去看望,顺便给她捎个口信儿。
司八收了,回他说不用急,她没有大碍,难得的善解人意让付礼惶恐了好一阵,好在回话人的意思,司八姑娘看起来并没有生气,他才稍稍放心。今天他终于抽出空来登门探望,敲门之前他还在想司八会不会生气不肯开门,没想到她很快就开了门,含着笑说:
“你来啦!”
她对他甩脸子他已经习惯了,突然这么温柔,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忐忑地回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她还上了妆,一点都看不出病中的萎靡气色,他越发觉得奇怪,定定地瞅着她,小心翼翼地迈进门,嘴里解释说:
“我昨天刚从凌泰回来,早就想来看你了,一直回不来!”
司八也不说话,只是双手抱胸靠在柱子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付礼讪讪地道:“我给你买了包子,有槐花陷的、鸡蛋馅的,还有面条馅的,都挺新鲜,你尝尝看。”
司八在看到一堆包子时,唇边的笑容微微一窒,又是包子,还是这种奇怪的馅料。
“付礼,我有话对你说。”她轻声道。
付礼脊背一凉,发根微紧,转过身,绷着脸,严肃地对她说:“我不同意分开,你别想甩我!”
司八愣了一下:“不是这个。”
付礼紧绷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语气也变得略殷勤:“你想说什么?”
“你先坐下。”
付礼愣了愣,心想难道是会让他站不稳的话题,那又是什么话题?腹中狐疑着,他坐了下来。
司八站得远远的,看着他,勾起的唇角慢慢地落下去,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的话足足让付礼震惊了半刻钟,他坐在那儿,呆若木鸡。
这反应司八料到了,只是她不知道接下来她该再说什么。
心爱的女人突然说自己要死了,也许会一点一点、活生生地烂掉,然后死亡,这是付礼这辈子最受冲击的时刻,他一时分不清她是在骗他玩,还是在说真的。
其实对她的身体他早有知觉,只是一直不愿意去细想,身边有那么多例子,陛下、司九的身体都不好,还有拒绝了自己兄弟的司七和一直拒绝秦大人的火舞,她们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她们的身体都不正常。他和司八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她偶尔出现的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现象,那样的激烈,他可不认为她是天生的浪荡,他只是没想到结果竟这么严重。
拳头捏了起来,又怕被她看到了会多想,他忙松开。
司八见他一言不发,想了想,低声说:“我原是不想告诉你的,本来想找个借口和你分开,你就不用经受这些了……”感受到他投来的愤怒目光,她接着说,“后来想了想,还是该让你知道,省得误会来误会去,乱七八糟的。”
“云山王怎么说?”付礼突然问。
“现在是雁云帝了。”司八纠正,淡淡地道,“用了药,只是缓解,无法根治,早晚要不好。”她像是没怎么当回事,轻描淡写地回答。
付礼望着她,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看似平静地说出这样残酷的话,他心里难过极了,偏他表达心情的能力不行,表露不出来。
“我们分开吧,我不想被当成快死了的人照顾,也不想让你照顾迁就快死了的人。”司八微勾着唇角,仿佛在笑,仿佛在掩饰,她对他说。
付礼本低着头,听了她的话,抬头看着她,问:“其实你不想分开吧?”
司八微怔,付礼从她的眼底看出了一瞬即逝的、十分激烈的波动,尽管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