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吗?”沈润见晨光没有回答,心里头开始冒火,又问了一遍。
晨光仍未回答,沉吟了片刻,转身,走到地图前,抱着手臂看。
沈润的脸刷地黑了,他想,她八成是要去赴约的。
“现在领兵驻扎在莫城的可是英武王?”晨光突然问。
“是啊,怎么?”这时候她的脑袋里居然还在思考战事,沈润不悦地回答了她。
“那在宜城理政的应该是左相邱文吧?”晨光又道。
沈润想,既然晏樱人在战场,他本人又没儿子可以监国,留在宜城处理政务的必定晏樱的心腹之人,苍丘国如今官居一人之下又是晏樱心腹的,只有左相邱文了:
“应该是吧。”
晨光突然高声道:“火舞,去叫司浅来!”
门外的火舞应了一声,去了。
晨光对沈润说:“时候不早了,你先去睡吧。”
沈润知道她是要吩咐司浅去做什么事,不想让他知道,她公事在身他自然不会扰她,他也不在意她要做的事到底是什么,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她到底会不会去赴约。
“秀漪湖,你要去吗?”他加重语气,问了一遍。
晨光没有回答。
沈润就确认了她必是要去的,冷着脸,哼了一声,转身,摔帘子出去了。
她和晏樱虽说是旧情人,可如今身份对立,又几次三番致对方于死地,即便单独会面,旧情复燃的可能性不大,但这并不妨碍沈润生气。
听说司浅在晨光的书房里呆了一个时辰才离开,也不知道两个人密谋了什么。沈润在卧室等了一个晚上晨光也没回来,静下心想想,她要去赴约,不管怎么说他都应该陪着她去的,万一是陷阱呢,他在场也容易扑灭可能会燃起来的小火苗,可是他拉不下脸对她说他也要去,真对她提了,再让她以为他是个醋缸,他就更没面子了。
一整个上午,晨光都没有和他提晚上要去赴约的事,她一直忙于军务,他则要去巡城,直到下午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她和她身边的人一个都不剩全走了。
面沉如水,他站在院里,冷声问在内院服侍的小丫鬟晨光的去向。小丫鬟因为他的低气压如惊弓之鸟,把脑袋垂着,怯生生地对他说:
“回殿下,陛下午后出去的,还没回来。”
定是背着他去赴约了,沈润阴沉着一张脸,问:“陛下走之前可曾说过什么?”
小丫鬟绞尽脑汁去想,她知道殿下这么问是想让她复述陛下临走前交代过的话,可是陛下真的什么都没有说。面对阴沉着脸尚抱有一丝期待的殿下,她欲哭无泪,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地回答:
“回殿下,陛下不曾说过什么。”
沈润越发恼火,俊美的脸如漫上了一层寒霜,她走之前居然都没想过告诉他一声,哪怕是通过丫鬟给他留个口信也好,她一句话没留,完全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她穿什么走的?”沈润突然问。
小丫鬟愣住了,一时没明白过来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带着狐疑,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陛下穿的是常穿的那件白裙。”
沈润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地转身,绷着脸到书房去了。
小丫鬟也不敢看他的背影,低着脑袋,直到他走远了,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沈润生气,还有点酸,刚在书房里坐下,付礼走了进来,对他道:
“殿下,申时一刻司浅和沐寒点了一万兵马出城,随行的还有司十,走的是东城门,属下问沐寒他们带兵出城是要去哪,沐寒不告诉属下,属下只知道他们往北走了。”
沈润联想到了昨夜晨光召见司浅,司浅定是去执行晨光交给他的秘密任务,沐寒不肯告诉付礼他也不意外,沐寒早就不是他的人了,沐寒现在里里外外都归晨光,她本人还一点这个自觉都没有。
“你可知陛下去哪儿了?”他明知故问是想找付礼确认一下他的猜测,万一付礼知道呢,毕竟付礼和司八要好。
付礼微怔,没想到他会问他这个:“陛下午后出去了,没说去哪。”
“她出门时都带了谁?”沈润想起来刚才在门口他只顾着生气,忘了问最要紧的。
“火舞和小八跟去了。”付礼回答。
“就带了两个人?”沈润心一沉,皱起了眉。
“是。”
沈润的眉皱得更深,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万一这一次的邀约是一个陷阱,晏樱在莲香亭设下埋伏也不是不可能的,她就带了两个人去,怎会如此轻率?
他在犹豫着要不要追过去,按理说,以晨光的性子,她是不会如此轻率的,只带了两个人应该是有她自己的打算,万一他带人追过去破坏了她的计划,就不好了。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心中不甚安稳,他既担心她会遇上危险,又有点醋,他不愿意她和晏樱两个人单独见面,他思前想后犹豫了良久,站起身对付礼道:
“备马!出城!”
付礼知道他是想去追陛下,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见殿下一脸忧心,,想起司八是跟着陛下一块去的,心中一凉,不由得担心起司八来,忙应了一声“是”,出去命人备马。
……
晨光午后出城,秀漪湖位于两军交战的中间地带,距离濠城还很远,她直接从凤冥国大军中穿过去,到达秀漪湖时,天已经黑了,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两刻钟。
夜幕下的秀漪湖风光秀丽,正是莲花绽放的时节,大片大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