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坐在大帐中。
火舞扶着司八在椅子上坐了,倒了一杯水给她。
“怎么回事?”晨光问。
司八捧着茶杯,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帐被掀开,沈润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因为司八不理他晨光也没空搭理他只好候在外边的付礼。付礼看了司八一眼,司八仍不睬他,他那张憔悴的脸便可怜兮兮的。
“你怎么过来了?”晨光狐疑地问沈润。
“我听说她回来了。”沈润往司八身上一指,他很不满,这女人跟她主子一样没良心,没瞧见他家付礼在外边晚风萧瑟好可怜吗?还有她那个主子也是个招蜂引蝶的,他一会儿没盯着就有狐狸精过来拦路,廖家那小子是嫌命太长了,他心里冒火,脸上却没露出来,若无其事地在晨光身旁坐下,含着笑问,“出什么事了?”他一眼就看出司八受了重伤,能把司八打成重伤的人世间罕有,想来不是小事,也难怪刚才付礼站在外边时呆呆的,好像末日降临了似的。
“陛下,要传司浅么?”火舞见司浅居然没跟着沈润一块来,心中疑惑,沈润都得了消息,司浅不可能不知道,司浅去哪儿了?
沈润闻言,笑吟吟道:“不用叫了,他喝多了酒,要去洗个澡清醒一下。”
晨光瞅了他一眼,她刚走没一会儿司浅就喝多了,他到底灌司浅喝了多少酒?
火舞却明白,陛下不喜欢酒味,一直以来下属们都严格自控,连容王都知道陛下不喜酒味已经把酒戒了,何况司浅,他被容王阴了一把,要出现在陛下面前肯定要洗去一身酒气的,不过容王这表情,如此幼稚的欺人手段,有必要这么兴高采烈么?
“小十呢?”晨光不再管司浅,问司八道。
“她在游龙岛上......”司八的胸口疼得厉害,强忍住咳嗽,哑着嗓子说。
她如此难受,付礼看在眼里,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他突然开口,道:“禀陛下,属下自昆安来,本想来此处与殿下汇合,却在水宁郡偶遇了小八,那个时候她孤身一人,被一个奇怪的男子带了几个奇怪的、‘东西’追杀,属下遇见她时她身负重伤,已经昏迷,属下陪着她在虎牙镇住了小半个月她才养过来,有了力气赶路......”
他在说“东西”这两个字时十分纠结,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想了半天,才皱着眉吐出这个词汇。
司八一记眼刀飞过去,显然是不满他打断了自己,陛下问的人是她,又没有问他,他突然插话,较真起来甚至可以治他不敬之罪。
“东西?”晨光倒没在意司八和付礼用眼神来来往往,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
“陛下,奴婢奉命追查流砂,追到水宁郡时,流砂等人的踪迹就断了。奴婢在水宁郡停留了许久,后来遇到一个途经水宁郡的小乞丐,据那个小乞丐说,水宁郡东边的宝平城如今已经变成一座空城,一天夜里,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群黑衣人,杀光了城中老人,将青壮年及幼童不分男女全部抓走,凡有反抗的,就地杀死,短短一天时间,宝平城就成了一座空城,当地新上任的城官还来不及反抗整个衙门就被剿杀了。这个小乞丐因为案发时正在清理家中地窖,躲过一劫,天亮后他在城中遇到了几个幸存的人,几人一齐去临县的衙门报官,因为他年纪小,同行的**去了衙门,结果这几个人进了衙门就再没出来。奴婢听了这孩子的话,觉得蹊跷,就去了宝平城,宝平城果如他所说成了一座空城,之后奴婢等人潜在宝平城中,意外发现有陌生人出现在宝平城,并从宝平城的码头进入昌江。这几个人对宝平城空无一人毫不惊讶,又从宝平城的码头走了,奴婢怀疑他们就是灭城的人,也许此事和晏樱有关。奴婢当时不敢轻举妄动,送信向陛下请示。潜在宝平城等待时,奴婢发现这些人已经把宝平城码头当作登岸的入口,这时候,也不知怎么,奴婢的行踪突然暴露了,柳梁俊登岸,带了一批人围杀奴婢几人。”
司八用帕子捂住嘴唇咳嗽起来,她在帕子上咳了不少血沫,却没有看,直接将帕子拧在手心里,继续道:
“陛下,那些人、不、那些东西、就如陛下在凤临的陵墓里遇到的,像人,但不是人。柳梁俊手底下的那些东西能够用音律控制,没有思想、没有痛觉,接收到命令,便开始杀戮,只有头断掉才会停止,断手断脚他们连眉都不会皱一下。他们不会说话,也没有表情,说白了,就是一群只知道杀人的尸体......”
沈润蹙眉。
付礼面色凝重,他遇到司八的时候,还能动的“杀人尸”只剩下一个了,他当时只是觉得离奇,又因为她身受重伤,没时间多想,先帮她料理了“杀人尸”,又杀掉了那个拿着笛子明显武力不济的男子,之后又寻医问药照顾她,等到她好转了他才有空细想这件事,越想越觉得此事恐怖。
这世上如果多了一群钢筋铁骨刀剑不怕主人一声令下便会扑过去不死不休的“尸体人”,岂不要大乱了?
晨光沉默了良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引来众人狐疑的目光,她没有解释她为什么要笑,问司八道:“你没见到小十?”
“奴婢在宝平城被围攻时,她易容随柳梁俊的船入了江,之后奴婢接到过一次她传递的消息,她在昌江的游龙岛上,之后奴婢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她的消息。”
“其他人呢?”
“仇一、仇二殉职,其他人出宝平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