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解商人进来的黑衣人在进来时,其中一个人扛了一口木箱,那口木箱正是游商贩货时常用的货箱。
司十二接收到晨光的目光,将放在地上的箱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鼓鼓囊囊的麻袋,将麻袋口松开,满满的白色颗粒呈现在众人眼前。
沈润的脸色沉了下来。
居然是盐!
若偷偷越境贩卖的是普通的货物,尚可饶恕性命,**盐却非同**,这一袋盐从成色看不像是百姓自制的私盐,倒像是官盐,如此,这桩案子就更严重了。
自从凤冥国侵占了北越国和南越国的盐矿盐湖之后,盐产量位列首位,赤阳国和苍丘国内虽然盐不稀缺,但由于朝廷管控严格,盐的售价十分昂贵。凤冥国的盐也是由朝廷管控,但在晨光掌权后,因为产量升高,晨光不打算将食盐继续做成高价品,几次努力下调了食盐的价格,因此凤冥国的盐价比赤阳国和苍丘国要低很多。
三国之间的差价就催生了一门生意,在未封关之前,就有铤而走险的赤阳国商人前来联络盐商往本国偷运私盐,之后凤冥国的商人发现了商机,有不怕死的开始私自晒盐运往其他国家,以高于凤冥国盐价低于当地盐价的价格将私盐售卖出去,龙熙国尚在时,亦发生过这样的案子。
因为价格比当地的价格低,所以即使贩卖购买私盐惩治严重,也不缺乏买主,这些靠**盐的商人一下子就发了大财。
晨光对这样的案子十分反感,在**吞并南北越之前,食盐在凤冥国是比肩水源的奢侈品,当资源终于充足,她花了许多时间才将国内的盐价调下来之后,这些人却将食盐低价贩卖给别的国家谋利。在她看来,这些人比偷油的耗子都不如,因此,关于这部分人的刑罚极其严酷。
不过,这之前的私盐多是私自制造,不是黑就是黄,成色很低,像今天这一箱的成色,一看就是从官盐里出来的。
沈润忽然瞥了晨光一眼。
他居然真的信了她是来见恒王妃的想要将赤阳国变成她战场上的补给库。
此时的关山就像是从热水里捞出来的,全身的汗瀑布似的往下淌,地面湿了一**,他就像忽然暴瘦了几圈,整个人变得瘦骨嶙峋,嘴唇都成了青紫色。
晨光从麻袋里的食盐上收回目光,一个不起眼的商队,一个小小的商人,如果只是普通地路过,谁能想到这么一口普通的货箱里居然是要**到别国的官盐。
她十分恼火。
凤冥国的盐权是她的,**盐就是**她的财产,让她最不能忍的是,这些**盐的人居然把她的盐定价低于赤阳国的盐价。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司十二一眼。
司十二会意,手起刀落,瘫跪在地上如同死人的中*商人立刻被劈成两半,血液混合着内脏瞬间摔落在地上,黏糊糊的溅了关山一脸一身。
关山肝胆俱裂。
他不是**见过血腥,也不是被突然出现的血腥画面吓住了,他只是......陛下果然如传闻中那般手段残忍,心狠手辣,他落在她的手里,是真的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从未有过这么一刻,死神就在他的面前,而且是清晰具体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她就是一尊死神,他已经看不到她雪白的长裙,他现在只觉得她全身都被幽冥地狱的黑火缠绕。她象征的**离他如此之近,近到他甚至都能嗅到他在死去之后腐烂的气味,这样的感觉让他恐惧到了骨头缝里。他觉得自己现在甚至连一句“陛下饶命”都说不出来,他很怕他还没说完她就直接凌迟了他。
晨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到他的呼吸节奏已经混乱到了极限,她弯起唇角,微微一笑,缓缓地问出一句:
“想死?想活?”
不冷不热毫无起伏的一句,却将关山一片漆黑的眼前照亮,布满了血丝的双眼骤然缩紧,他伏下去砰砰砰连磕了几个头,哆嗦着干裂的嘴唇,极快地重复: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晨光哼笑了一声:“你拿什么换你的命?”
关山的头脑一团混乱,他现在耳鸣得厉害,甚至**听清她说的是什么,惶愕地抬起头,望进了她那双清澈空芜的双眼,他呆了一呆,忽然反应过来,急忙道:
“臣有账册!臣留了证据!臣这就呈给陛下!”说着,撑起两条僵硬的腿,打着颤儿退出议事厅。
地上的尸体**清理,血肉模糊的一片,姜途在关山出去之后,身体伏得更低。
沈润望了晨光一眼,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她在别人的地盘上把对方逼急了兵营哗变。
火舞提起小水壶,斟了半盏泉水在杯子里,晨光端起来,悠闲地啜着。
不久,关山满头是汗地进来,两个小兵抬着一口木头箱子跟进来,在看见地上血淋淋的尸体时皆是一惊,放下箱子之后慌忙退了出去。
关山亲自打开箱子,里面是账册,还有书信,在呈给晨光时,晨光**接,直视着他,一言不发。女子剔透如水的双眼,居然有着如同巨石压顶一般的压迫力,他常*在边关,只是一员边关驻将,对帝都的规矩、对侍奉陛下都很不了解,在呆了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扑通跪下,将手里的账册和书信呈给晨光。
晨光这才示意火舞接过来。
关山见状,急促的心跳微缓。
按照关山的说法,最开始时他并**参与**官盐的生意,天辉山偏僻贫瘠,又不是要塞,一直以来军费都不充裕,自从战后,本就不充足的军费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