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早上打扫卫生的阿姨来的很早,陈沫听到门外有动静,眼皮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尤然依旧沉睡的容颜,陈沫坐起身子,有轻微的声响钻进耳内。
......是衣服掉在地上的声音。
陈沫低着头,看着落下的黑色西装,她的双眼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一般,心......也被融化了。
这件衣服她认识,是黎昱凡的。
昨晚,她梦见了黎昱凡,他见她不高兴,一个劲地给她讲笑话,逗她。
她还梦到他来了,带给她温暖。
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梦。
可是,看着真实存在的衣服,感动的泪水就这样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
尤然醒了。
他看着陌生的环境,眼球的转动也有些迟滞,他晃了晃脑袋,立刻感觉到脑袋里面传来一阵阵疼痛感。又是一阵眩晕之后,尤然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
最后的记忆,是他和母亲争吵,他收到了一份快递,知道了关于陈沫所有的一切,然后拿着调查出来的结果去质问母亲。
可是,母亲的态度让他非常失望。
就在那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当年,最好的朋友骗了他,父亲是不是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望和绝望,最后才选择了那一条路。
原来,沫沫的父母三年前已经离开了......
“沫沫......”尤然对着天花板,声音干涩而无力,痛苦的泪水也随之而下。
陈沫盯着地上的衣服正在发呆,连尤然醒了都没有发觉,此时听到他在喊她,她立马站起了身,也顾不得去捡地上的衣服,急问道:“尤然,你还好吗?”
尤然木然地眨了眨眼,看到陈沫之时,轻咦的声调抬高了几分:“沫沫?”
“是我。”陈沫对着他莞尔一笑,脸颊处的酒窝,若隐若现。
尤然眼睛亮了几分,脸上的神情激动而幸福,他的声音颤抖:“你一直守着我?”
陈沫有些语结,她闪躲着尤然看她的眸光,不想承认,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谎,她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局促,随口说了一句:“我去叫医生过来。”
尤然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先别去,我想和你单独呆一会儿。”
真相来的太突然,他都不知道沫沫当年是怎么过来的?
要知道,他的父亲离开,他还有母亲。
可是,她呢?
一夜之间,竟然成了孤儿。
而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这样跟她分手了......
想到这里,尤然鼻腔不停地酸涩着,他带着怜惜和心疼看着陈沫,说道:“傻丫头,叔叔和阿姨离开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尤然,都过去了。”陈沫一脸平静,这样的平静看在尤然眼中,却让他更加难受。
尤然拉着陈沫的手,不肯放,反而越捏越紧,仿佛只有这样做,陈沫就不会从他身边离开。
陈沫被他捏的有点疼,眉头微蹙了一下,却没有开口说话。
两个人之间环绕着寂静而诡异的气氛,尤然的声音透着急促下的隐忍,他开口道:“沫沫,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啊。”陈沫听到他自责的言语,嘴角不自觉地呡了起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该拿你的感情做交易。”
尤然嘴角露了苦涩的笑,他翕动着嘴唇,很想开口询问,可是话到嘴边,他又暗暗咽了下去。
沫沫,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重复着,又怕陈沫当场拒绝,再次说出狠厉绝情的话,让他没有退路。
“尤然,你饿不饿?我去问问医生,看你能吃点什么?”陈沫不想让尤然陷入曾经的悲恸之中,脸上带着平和的笑意,看向他。
正在尤然准备开口的时候,病房的门没有预料地被人推开了。
陈沫诧异回眸,就看到黎昱凡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尤然亦看到了他,原本苍白的脸上,瞬间布满了阴霾。
“来,把车推过去。”黎昱凡扬起手,冲着身后推餐车的佣人指了个方向。
佣人点头,将车推到了陈沫身旁停了下来,恭敬地说道:“少奶奶,请用餐。”
陈沫心惊了一下,她下意识问道:“你叫我什么?”
佣人小心翼翼地看了黎昱凡一眼,早上的时候,太子爷吩咐他们做了二十多种早餐,说是给他媳妇儿吃的。
不叫少奶奶,那叫什么?
黎昱凡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对着佣人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小沫儿,我就知道你饿了,一起吃吧。”黎昱凡嬉皮笑脸地看着她,可是余光不经意间看到那握在一起的双手,他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嘿,这小子欠揍吧?
居然把他家媳妇儿的手,抓的这么紧?
他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尤然,那嫉妒的感觉,仿佛心里最珍贵的东西,被人给夺走了。
尤然也不甘示弱地迎上了他的目光,带着挑衅和不屑。
对峙的两个人,谁都不肯退让,气氛有点凝重。
陈沫头疼地拧了下眉心,她怎么觉得,他们这样子幼稚地像个孩子?
适时,有查房的医生带着护士走了进来,医生看到尤然醒了,简单地为他做了个检查,随即说道:“可以吃一点容易消化的东西。”顿了顿,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早餐,笑呵呵道:“你女朋友可真细心,居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