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白天的军营充满了严肃气息,那么夜晚的军营就只可用紧张来形容。
尤其在不知道敌人底细的状况下,没有任何人会轻乎大意。
故而,士兵们清理道路的速度虽然很快,甚至已经无限接近前面的林间空地和石板通道,曹勘还是毫不犹豫在入夜前就将所有士兵全都撤了回来。
然后不可能等什么夜深人静时刻,十万大山中也不存在什么曹勘让自己的三万兵马故意弄出夜深人静的事。[
戌时刚至,遵照龚毂用强弓从山涧对面『射』过来的命令,曹勘就让图夷带着一伍弓箭手沿着开辟出来的道路进入了树林中。
而为什么是图夷?
因为在知道今晚的趁夜攻击只是火箭攻击后,几乎所有军中将领都想争抢这个功劳,而图夷的隐隐约约身份也让曹勘更中意他。
这不仅因为图夷假如真是皇室宗亲,这样平白拣来的功劳足以让他对曹勘有好感。又假如图夷今晚的攻击失败,曹勘也不用再考虑他的这种隐隐约约身份影响了。
毕竟图夷的存在不仅对曹勘是个机会,同样是种麻烦。
而图夷今晚的攻击会不会失败,谁都不能保证。
因此,在曹勘选中图夷去亲自执行这项任务时,其他将领也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身背如此“重要”的任务,图夷也不敢不小心。虽然表面上会用来攻击的只有前面的区区一伍弓箭手,但紧跟在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伍弓箭手后面,图夷还带上了整整一营兵马在后面准备应变。
至于图夷自己,虽然一开始的确是与一伍弓箭手走在一起,但真正进入树林中后,图夷又很快回到了后面的一营兵马中。
而在图夷离开后,那些弓箭手立即全都望向了队中的伍长道:“头,刚才图统领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头你要帮我们接下这么个危险的任务。”
“危险?行军打仗又怎会没危险?而且真是危险的任务,你认为图统领会接吗?人家可是高高的皇亲贵胄。”
“屁皇亲贵胄,皇亲贵胄还会跑到我们芫州军来混日子?”
不是说什么将领就有什么样的兵,而是图夷隐隐约约的身份或许在对上那些将领时很有优势,但他却不能用这种隐隐约约身份来获得底下士兵忠心。毕竟不能证实图夷的身份,又没有什么可用来进行利益互换的东西,在图夷“不敢”说明真相的状况下,其实对图夷有最多怀疑的并不是那些将领,正是底下这些士兵。
在话的弓箭手,避开被拿在开路士兵手中的火把映照,伍长就叱了一句道:“你在那里说什么混帐话,不管图统领是不是皇亲贵胄,他可都是我们的统领。”
“但这不是头你说高高的……”
“都不要说了,你们知道图统领先前都对某说了什么吗?他叫我们先用普通火箭『射』上一轮,如果没什么效果,直接上强弓。”
“……直接上强弓?难道图统领还带强弓上来了?那东西可好。”
听到伍长话语,弓箭手们立即望着藏在身后黑暗中的一营兵马兴奋起来。
因为,芫州军使用的强弓可是足以将特制长箭『射』到山涧对面,如果真是用强弓所『射』的火箭来攻击石板通道,说不定即使不能『射』穿石板,也能将箭矢从缝隙中穿透过去。[
而知道图夷并不是毫无安排后,弓箭手们也纷纷安心下来。
一路前进到开辟出来的道路边缘,虽然距离前面的石板通道还有近两、三百步远,甚至于中间还有树木相隔,但因为已进入弓箭『射』程,众人还是纷纷开始搭箭点火。
当然,这不是说图夷就不想多派些弓箭手上阵,而是白天士兵开辟出来的道路宽度不仅有限,树林中的空地面积也有限。
再多弓箭手,恐怕还会越多越『乱』。
然后等到所有弓箭手的火箭都已点燃,弓箭队的伍长立即点了点头道:“听某的命令,『射』”
“嗤嗤嗤嗤嗤……”
随着伍长『射』出第一支箭矢,整整一伍的弓箭手就连接将手中点燃的火箭朝林间空地的石板通道上『射』去。
当然,因为角度关系,几乎所有人都是采用抛『射』的方式。
然后一支支火箭带着“……当当当”的声音落在掩着通道的石板上,不说绝大多数火箭都被直接崩飞,甚至一些侥幸『插』在石板接缝上的火箭也是闪了几闪就熄灭了。
而由于所有火箭几乎都是在箭头前部点火,所以一些没『射』中石板的火箭也在『射』入泥土中就很快熄灭了。
看到这一幕,不是说庆幸,却也难免有些不高兴执行这次任务的弓箭手就幸灾乐祸道:“头,你看我们的普通箭矢根本没用呢要不头现在就让图统领带强弓队上来?”
“别扯了,我们这才每人『射』了一箭,哪能现在就退回去。”
不管官场还是军队中,什么样的人才能当好领导?
那当然是要能做好承上启下的人,不但要知道怎样讨好上级,还得学会如何消弭上下级间的隔阂才行。
毕竟真能做到每个士兵都死忠于自己的将领还是很少。
因此叱骂一声后,弓箭队的伍长又说道:“都听好了,下面大家记得将点火地方都退后一点,然后不光『射』石板,也要『射』一下石板外围,最好在石板周围点起一个火圈就最好了。”
“而且这次还不是大家一起『射』,每组十人轮流『射』箭、点火,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