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说易嬴有没有因此觉得占了冉鸣上风,至少从冉华的选择来说,她显然是利用了“爷爷”两字比“外公”更简单的诱导方法。
可即便如此,易嬴也不在乎冉华用苏簪与自己拉关系,直接就伸手从冉华手中接过苏簪道:“好,乖,小簪乖,给少师爷爷抱抱……”
“爷爷抱抱,爷爷抱抱……”
被易嬴抱住时,苏簪立即又在易嬴怀中高兴起来,一双小手就往易嬴脑袋上扑腾。
看到这一幕,不仅平常最得苏簪喜欢的冉雄顿时说不出话来,冉鸣也无意再让冉华抱苏簪离开了。
因为,就凭易嬴愿意逗苏簪玩这点,冉鸣就知道易嬴应该给自己留下了足够余地才对,这却也是值得冉鸣大放宽心的一种举动了。
因此心下释然后,冉鸣就在冉华布置好的桌旁坐下道:“让少师大人费心了,但不知少师大人这次……”[
“哦冉丞相是问本官为何会造访丞相府吗?”
“这是大明公主托本官转交给皇上的一份奏折,本官还没来得及拿给皇上看,就想给冉丞相先瞧上一瞧。”
一边满不在乎地逗弄着怀中的苏簪,易嬴却也从怀中将大明公主写给皇上的奏折拿出来放在了桌面上。也不去看冉鸣表情,只是一个劲用手指戳着苏簪的小脸蛋。
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虽然犹豫了一下,冉鸣最终还是拿起奏折翻看起来。
可翻看归翻看,不一会,冉鸣的脸『色』顿时就变得一片铁青。
然后重重哼了一声,冉鸣继续翻阅下去时,脸上的铁青之『色』也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双肩却逐渐颤抖起来。
因为对冉鸣来说,不仅大明公主建千人冢镇压冉家的事太过分,大明公主意图用培州军一举控制住培州、侥州、荨州的野心也令人震惊。
但冉鸣为什么只认为大明公主建千人冢镇压冉家的事过分,却不说培州冉家袭击大明公主的事过分。
因为,培州冉家的袭击既然并没成功,既然对大明公主来说只等于隔靴挠痒般举动,那就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甚至冉鸣还可说那是大明公主故意引发的,毕竟在整件事情中,大明公主并不是完全没有抵抗力。
但换成大明公主建千人冢来镇压冉家的事,那就是培州冉家完全无法抗拒,也没有抵抗力的事情了。
在这种状况下,大明公主不是选择更为“和善”的处理方法,而是选择如此激进的处置方法,实在有些偏颇。
为什么说偏颇?
因为,在大明公主已拿到培州军指挥权的状况下,她完全没必要如此处置冉家,何况不仅大明公主的奏折中没有体现出想要继续处置冉家和冉鸣的态度,易嬴的表现也证明了这点。
所以,大明公主既然还想继续任用冉鸣,任用冉鸣效忠太子,支持太子登基,乃至为太子稳固朝政,她就不该采用这种方式来处置冉家。
因为镇压冉家同样等于镇压冉鸣,这是冉鸣绝不能接受的事。
故而看完奏折后,冉鸣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奏折丢给了冉雄。
知道这是冉鸣让自己观看奏折的意思,虽然不知冉鸣为什么不说话,冉雄还是立即低头观看起来。而冉华或许不敢去打扰冉鸣观看奏折,但如果是冉雄在观看奏折,那冉华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也因为如此,不仅冉华立即凑到了冉雄身边,甚至苏阳欢和冉奇也绕到了冉雄身后一起观看奏折起来。
当然,不管四人是怎样的身份,当四人看到大明公主已在培州冉家门前建起千人冢的事情时,顿时就一脸『色』变,一身狂震起来。
甚至于苏阳欢也立即明白,易嬴为什么一开始要说这事也会牵扯到自己身上了。
因为,苏阳欢既是冉鸣的女婿,以培州冉家袭击了大明公主一事,大明公主不仅完全可以顺藤『摸』瓜追究到冉鸣身上,更可以再追究到苏阳欢身上。毕竟这可是袭击皇室宗亲,并非小事。
更或者大明公主用千人冢镇压培州冉家,同样也等于镇压在苏阳欢身上。
所以想要摆脱这件事的影响,苏阳欢万一时就必须做出选择。
不过,苏阳欢或许可以默默思考这事,在冉鸣没有发话前,冉雄也可以暂时忍耐下来。但女人本就是『性』情生物,冉华立即就满脸愤怒道:“易少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明公主怎能用千人冢来镇压冉家,她到底想干什么?”
“哼”
对于冉华的愤怒,易嬴并不感到奇怪。
因为冉鸣为什么要将大明公主的奏折给几人看,还不是要激起他们的同仇敌忾之心。或许说有些话冉鸣不好说出来,但冉华就可肆无忌惮地表示愤怒了。而且对于这种事情,的确谁都可以表示愤怒。
毕竟以冉鸣的两朝丞相身份,不说大明公主仍打算继续任用冉鸣,真要处置冉家,大明公主即便杀光冉家那些长老和当日带兵进入培州城的冉家将领,或许事情还要简单、轻松些。
不过,不等易嬴开口,原本一直站在人群外围赏花,仿佛独立于外的小霞又重重哼了一声。
听到这哼声,刚刚还在暴怒的冉华立即就满脸难看起来。
而顺着声音抬起双脸,望到不远处站在一株桃树下回过身来的小霞双脸时,冉鸣的身体就突然一个巨震,瞬间就由带着铁青的愤怒变成了单纯的震惊莫名,口吃着抬起手指指向小霞道:“你,你你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