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穆延为什么要在衙门见自己,但这却是易嬴第一次进入知州衙门。
不管知州还是知县,衙门布置都没什么不同。不仅包括前衙对外办公用的听房、公堂,同样包括后衙用于衙役、官员休息的牙房、居室等处。可每走到一处新地方,易嬴眼中仍会『露』出羡慕神情。这种羡慕就如易嬴当初在现代社会去拜访那些上级官员时曾表『露』的一样。
心中羡不羡慕不要紧,至少要在脸上表现出来。
身在官场,不管需不需要,有些事情根本就是为了做出来给人看的,不做还就是不行。
如同第一次在书房时见面一样,进入知州大人专用的居室,穆延依旧端坐在桌旁翻阅着易嬴那份免税田奏折。[
易嬴心中有种无奈,但又有种羡慕,羡慕穆延能在自己面前摆谱,无奈穆延居然屡教不改。高拱双手,易嬴照例一躬身道:“下官兴城县知县易嬴,参见知州大人。”
“哦!易知县来了,免礼、免礼,坐,快坐……”
以着比上次客气得多的神情,穆延故做刚刚发现易嬴,立即从桌旁迎身道。
不得不摆出一福受宠若惊态度,易嬴再次躬身道:“知州大人客气了,客气了。”
“那我们一起坐下吧!”不仅易嬴看出了穆延的虚伪,穆延同样看出了易嬴的虚伪。但这丝毫不会影响两人的你来我往。因为虚伪本就是官场文化的一种,无论现代官场还是古代官场都没有不同。
当穆延摆开姿势端坐椅上时,易嬴却只能半个屁股落在椅面上说道:“知州大人,不知您这次招下官来州府还有何事吗?不是下官想要推托,而是下官实在不放心现在的兴城县。”
“易知县的确该回去看看了。但回去后,易知县又想好怎样整理兴城县的防务了吗?”穆延若有所指道。
知道穆延在说什么,易嬴却毫不在意道:“怕什么,万一兴城县被破城,真正该担心的乃是万大户,而不是本县。”
穆延没想到易嬴竟会如此回答,怔了一怔畅笑道:“易知县果然睿智,那本知州就是白担心了。”
“哪里,哪里,知州大人的关心,下官一定铭记在心。不过,……知州大人为何要提醒本县防务一事,难道知州大人已确定那焦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了?”易嬴略带好奇的不解道。
“这不是本知州是否确定的问题,而是知县大人并没给对方留下回转余地吧!”穆延慢悠悠说道。
易嬴不知穆延这是在讽刺还是挖苦自己,却也不在意道:“知州大人训斥的是,这次的确是下官孟浪了。”
“是吗?但据本知州所知,兴城县的万大户可是已带着大部分家眷回乡省亲了呢!”穆延突然说道。
“……还?还有这种事?万大户的消息可真灵通,但他未免也太急切了吧!”
易嬴虽然没想过真要将保护兴城县的责任推给万大户,但听到万大户“逃跑”的消息还是有些惊讶。毕竟如果真能将责任推给万大户,那也是一种不错选择。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易嬴可不信万大户真会一点准备都没有。
要不要趁这机会在万大户家大捞一笔?在考虑如何防御外敌前,易嬴却已先想到要如何去搜刮万大户财产。
毕竟万大户若是真不在兴城县,易嬴可信万府还有谁能挡得住自己。
注意到易嬴咧开的嘴角,穆延相当诧异。因为换成一般文官面对这种局面,肯定会惊慌失措才对,哪像易嬴居然乐不可支起来。
即便春兰能保住易嬴安全,也不可能保住易嬴一家的安全。即便春兰能保住易嬴一家安全,也不可能保住整个兴城县的安全!如果兴城县失守,易嬴可是万死难辞其咎。[
但始终没等来易嬴的求援请求,穆延也只得无奈道:“咳……,易知县,这次事情相当严重,添为申州知州,本官也不可能置若罔闻、置之不理。如果易知县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可以向本知州提出来,本知州一定会大力襄助。”
“需要的地方?”
没想到穆延会在这种地方向自己示好,易嬴心中有些诧异。因为不管穆延再怎么对易嬴示好,易嬴都不可能由钦官降为府官去辅佐穆延。但此次事情如果失败,未免不可以考虑一下就是。
易嬴想了想,展颜说道:“既如此,不知下官可否向知州大人借一个人。”
“只是借一个人就行了?”以易嬴『性』格,穆延原本已准备好迎接易嬴的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头来,易嬴却只想借一个人。
不管易嬴想找自己借谁,所谓有借就有还,难道易嬴真的一点都不想从自己手中捞好处?穆延很想相信这点,但又很难相信这点。
易嬴却点点头道:“是,下官只需向知州大人借一人,便可以替兴城县挡过此次兵灾。何况这次是否真会有兵灾,那也未为可知。”
“是吗?你想借什么人。”看到易嬴坚持,穆延也只得略带遗憾道。
因为不管易嬴向穆延借兵还是借粮,那都等于给了穆延日后与他交换的筹码。可易嬴如果只是向穆延借一个人,穆延不但不能不给,日后也很难再找易嬴要什么好处。
易嬴慷慨激昂道:“下官曾在会阴山得遇一神箭,却见知州大人的下属似与之相熟,不知下官可否通过知州大人借得此人一用。”
“你要借他?”穆延惊讶道,但却并没有说那神箭到底是什么人。
易嬴一脸诚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