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的傲骨是什么?那就是麻烦。
所以在拿到许客提供的名单后,王五方并没有真正轻松下来。不再是一个人拜访,而是带着知县衙门的全套衙役一起上门。因为在不涉及经营活动,不涉及潘氏圣贤书的经营活动状况下,王五方并不介意将这事好好闹上一下。
不然不管对错,别人又岂知道王五方做了些什么。
而在那些读书人的申辩下,王五方的答复也很简单。
那就是要保留旧版圣贤书就必须留开小墒城,或者是必须将旧版圣贤书放到小墒城外是不能再有一本旧版圣贤书,不能再有一本旧版圣贤书流通和流传。
不然这些人将全部送去图漾军收押,由图漾来处置等等。
但换成其他人,或者说换成在知县衙门收押,这些读书人或许还会坚持一下,毕竟王五方身为朝廷官员可也不能乱来,尤其这事不同大明武学,没有正式的圣母皇太后懿旨,自然还可以抗争一下。
可如果是收押到图漾军,那就没人再敢坚持了。
毕竟图漾虽然并不是凶徒,但也曾在一战中死伤上十万人。十万人都可不皱一下眉头,又何况是区区几个读书人。
尤其读书就是用来当官的,不是用来抵挡刀锋的。真要抵挡刀锋,他们就不读书、去学武了。
所以一路扫荡下来,不仅名单上的读书人。甚至小墒城中的读书人家中,王五方都走了一遍。只是没法证明他们手中有没有圣贤书,王五方到没坚持立即让他们交出旧版圣贤书来进行淘换,只是对他们进行了同样要求。
于是有人交出了旧版圣贤书,有些人干脆说家中没有旧版圣贤书,王五方也没去管他们有没有隐瞒,整件事才闹哄哄的在一日内结束了。
但王五方做的这又叫小事吗?
当然不是小事。
不仅消息立即传到了盂州城,甚至于一些小墒城的读书人也都是一脸忿忿的赶到了盂州城,赶到了小墒城出生的名士陶潜府中,目的自然是要陶潜带着他们一起去控诉王五方。
但换成以前。不仅陶潜。任何名士都不会拒绝这种可以大涨名气之事,但同样亲眼目睹过十多万人在图漾军与穆家军的争战中死亡,陶潜却不是一上来就控诉,而是直接带着他们规规矩矩的去拜访李睿祥。
因为这些读书人虽然也是在王五方结束了一天的搜寻工作后就立即赶来盂州城。但奈何王五方闹得动静太大。自然有每日往来盂州城的脚夫、商人会提前将消息带到盂州城。
所以不是完全没准备。陶潜自然不会冒险强出头。
然后当陶潜带着小墒城的读书人来到同样并非完全没准备的知州府中时,猜出陶潜等人来意,李睿祥也是一脸笑眯眯道:“……稀客、稀客。没想到陶夫子会前来拜访本官,难道陶夫子是为了王知县在小墒城做的事而来?”
“李大人英明,但王大人实在太过分了,虽然这有可能是二公子要求,但妄行而不举,王大人也不能由着二公子胡闹来对付读书人!”
听到李睿祥不等自己询问就开口,陶潜就松了口气。
因为这说明什么?说明李睿祥对于这事早就已经有了定议。
所以,陶潜虽然不知道李睿祥已经定下了什么决心,但这也不妨碍他稍微装模作样一下。
“……胡闹?他们这些小墒城的读书人或许消息不灵通,但陶夫子难道也没在盂州城中听过任何传言?”
摇摇头,虽然李睿祥也知道这事确实很混蛋,但他仍旧不能不佩服王五方。因为李睿祥虽然严格来说也算宛华宫官员,但若没有正式的圣母皇太后懿旨,李睿祥可没胆在盂州城中也实行清除旧版圣贤书的举动。
不像王五方有图漾压着,不得不做这事。
而一听李睿祥这话,陶潜就知道他不会用强硬态度对待这件事情了,立即大胆说道:“李大人都知道这是流言了,王大人和二公子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这不是不合常理吗?”
“常理,常理在以前或许管用,在现在可就不管用了。不信陶夫子请看,这本圣贤书放在桌子上是圣贤书,放在椅子上也是圣贤!如果有人要不给我们在桌子上看圣贤书,我们也不能在椅子上醮笕艘仓皇且他们将圣贤书放到城外去,又不是要他们去死,如果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以后朝廷真有什么要求,谁又相信他们能循规蹈矩。”
“当然,本官不是说他们不能坚持,但坚持的结果是什么?陶夫子又知道吗?”
“李大人请说!”
从李睿祥这种拐弯抹角的态度上,陶潜实际上就已知道他的选择了。不然这么好的机会,李睿祥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大声叱责王五方的举动并表明自己态度等等。
所以,尽管知道李睿祥现在只是在劝服自己、劝服那些小墒城的读书人,陶潜却也想看看李睿祥还有什么手段。
但面对陶潜疑问,李睿祥就淡笑道:“很简单,二公子只要强制他们入伍,甚至官职就行了。然后打仗时将他们往战场上一送,自然一了百了。毕竟二公子是在提拔他们,只是他们自己无福消受罢了。”
寒!彻骨的寒!
听到李睿祥话语,或者说看到李睿祥的一脸淡笑,不仅那些小墒城读书人,陶潜的身体也都哆嗦了一下。
因为陶潜也想起来了,现在的盂州不仅不能说安全,图漾也不官员,而是一个军中将领!真的图漾要按处理军务的方式来处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