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闵江氏房前,稍做禀报,易嬴几人立即被带入屋中。
虽然闵行离开客栈并没有多久,但再次看到闵江氏时仍是一惊。因为不知什么缘故,闵江氏身上的黑『色』绯衣竟然换成了白『色』绯衣。虽然同样是素服丧装,看上去却没有原本的黑『色』丧衣那么阴暗。
甚至于,闵江氏原本苍白无波的脸上也多了一抹红润的激动之情。只是眼中也有一丝难掩的惊讶,乃至都忘了向易嬴招呼。
“下官见过闵夫人。”[
从闵江氏望向自己的惊讶目光中,易嬴可以看出一种隐隐的失望。知道这是知县易嬴的容貌让闵江氏大失所望的缘故,所以不等闵江氏招呼,易嬴就先向闵江氏微微躬了躬身。
听到易嬴问安,闵江氏也反应过来,连忙掩下眼中失望神情,快步迎上前道:“易知县多礼了,妾身一介女流,怎当得上易知县大礼。”
“闵夫人过谦了。闵大人志气高义、闵夫人贤良淑德,都令下官心生敬仰,自当大礼拜之。”
“……易知县客气了,快快请坐,请坐。”
虽然心中仍有种“见面不如闻名”感,但在易嬴刻意奉承下,闵江氏还是很快拾起布政司夫人的仪态风范,尽心招呼起易嬴来。
与易嬴一起坐下后,闵江氏就望向君莫愁道:“易知县,不知这位夫人是……”
“嫂嫂说错了,这不是易知县夫人,乃是易知县拜贴上所写的京城第一才女君莫愁君姑娘。”随着闵江氏称呼,没等易嬴和君莫愁表示异议,闵行就急不可待辩白起来。
听到这话,闵江氏微微一怔,但还是很快瞪向闵行道:“三弟你懂什么,既然君姑娘能与易知县走在一起,那迟早也是易知县的夫人。”
“嫂嫂,话可不能这么说,君姑娘清高不浊,早在京城就拒绝了许多官员的纳妾妄想,甚至于……”
“放肆,是你懂还是我懂。”
比起男人对相貌的追求,女人更看重男人的第一印象。可由于《三字经》、《百家姓》的缘故,易嬴在世人心目中地位太高,所以突然见到知县易嬴又老又丑的相貌,失望中,闵江氏虽然不至于失措,但也想将心中因过多期望产生的羞愧扭转过来,特别是对于亡夫的羞愧。
因为闵江氏即便对易嬴并没有太多想法,可正因为易嬴的名声,闵江氏才会换了一身更得体的衣服来与易嬴见面。
同为女人,君莫愁自然知道闵江氏的情绪来源是什么。对于闵江氏的针对也没什么不满,岔开话题道:“闵夫人言重了,奴家只是一介随波逐流的人间飘萍,哪堪闵大人相赞。”
“现在易知县希望能与夫人队伍一起搭伴前往京城,不知夫人可能应否。”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闵江氏也不去管闵行在想什么,重新在桌旁正襟危坐道:“君姑娘客气了,但不知道易大人为何要与妾身搭伴前往京城,柘县中那么多队伍,例如商……”
听出闵江氏已有拒绝想法,却不知闵江氏这样做只是为了遮掩最初的尴尬,更不知闵江氏突然停嘴也是因为想起了商术对她的『骚』扰。易嬴说道:“这个本县当然也想过,可闵夫人看了君姑娘还不知吗?”
“以君姑娘的才貌,本县又怎敢随意与其他队伍同行,这不是害了君姑娘吗?特别是那商大人……”
“这个……”
如果易嬴不提商术还好,一提到商术,闵江氏也有些不好拒绝了,因为那就好像她要故意将君莫愁往火坑里推一样。[
即便君莫愁原本就是ji户,但身为布政司夫人,这种事对闵江氏来说也相当失礼。
闵行更是开始帮腔道:“就是啊!嫂嫂。刚才我们还差点在外面撞到商术呢!万一让商术那家伙知道君姑娘就在易知县队伍中,谁知道他会对易知县和君姑娘做出怎样的事情。”
“你给我闭嘴,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这是带丧队伍吗?又岂能……”
不仅仅是长嫂如母的关系,同样看出闵行在打君莫愁主意,闵江氏再次叱责起来。
易嬴却也及时打断闵江氏话语道:“闵夫人过虑了,这事情闵大人早在下官前来拜望闵夫人时就曾经说起过。不过正因为如此,下官才更希望能与闵夫人队伍同行。”
“哦?此话怎讲。”闵江氏不解道。
“嫂嫂,这是因为易知县的队伍也是一支带丧队伍,不是遇上我们,他们怎么可能找到其他队伍搭伴同行。”
不是为帮易嬴说话,而是为帮君莫愁说话,闵行又急不可待解释起来。
知道闵行在打什么心思,满脸恼然地瞪了闵行一眼,闵江氏才转向易嬴道:“易知县,真有此事吗?那如果没遇上妾身队伍,易知县又打算如何独自上京。”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不将这事说出去就行了。”
易嬴一脸满不在乎道:“反正那带丧之人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若非知道闵夫人队伍也需要服丧,本县还真不待地说出来。”
“噗!”一声。
在闵江氏、闵行都为易嬴话语满脸愕然时,秋心就闹笑道:“易知县,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好像故意欺负人一样。”
“这哪是本县欺负人?而是实在没有多说的必要,闵夫人说是不是?”
没想到易嬴竟会拿这话来问自己,闵江氏一脸无奈,只得说道:“既如此,妾身也不好拒绝了。但易知县可以对妾身说说那带丧之人的情形吗?妾身也好让人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