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前来参加这个江南英雄大会的人着实多,以至于楼上楼下密密麻麻挤了怕不有三二百人。
陡然听得一声反调,方腊一时还没回过味来,也不知哪个山头吃错药了,又或是被梁山收买了,故意在关键时候捣乱。想清楚此节,方腊在心中不禁冷笑,眼下正差个杀鸡骇猴的祭旗货,既然有人愿意跳出来,那是最好不过了。
“哪个说胡话,有种站出来!”发现教主脸上流露出一丝沉着的笑容,杨八桶目光转到台下,高声喝道。
客人们闻言,都是四处张望,一来因为好奇,二个却是避嫌,生怕让主人误会,沾上火星。
“让路!”
还真有不惧明教气焰的人,只见一位铁塔般的大汉在人群中生生撞出一条道来,只为让身后之人不被这些蠢汉挤到。
可被他撞开的人,也不是没身份的,要知道今日的集会,几乎把江南脾气最大的一帮人都给聚拢起来了。此时主办人也故意装聋作哑不出声,等的就是来者先让外人杀一杀锐气。
可惜,让怀有这种念头的人失望了,不知为什么,许多平日里脾气极端暴躁、仅凭一言不合,便能拔刀相向的人物,此时被人如此生硬的挤开,愣是表现得异常的大度。尽管新进来的才四个人,但这行人好似有着特殊的魔力,让人显得格外“友好”。
是以此时就算被人撞得东倒西歪,也只是一笑而过。即便有心腹手下要在大哥们面前表忠心。也立刻被凌厉的眼神制止住。开玩笑!他们是狼,方腊是虎,可来者那就是打虎的“武松”啊!也别光说打虎了,前不久就连赵官家的龙腿都被卸了一条,这就不光是有没有胆量了,里面还包含了一个实力的问题。说来让人气短,他们这些人在百姓面前是吃香喝辣无所不惧的山大王。可是在这种杀个当朝太尉就如杀狗一般的势力面前,和蝼蚁又有甚么区别?
第三方势力可以避,明教却无法回避。有忠心的教众试图拦住这个在前面开路的铁塔大汉,但无一不是以狼狈撞散而收尾。周围群雄见状议论纷纷,山东托塔天王只怕便是这哥,闻其差点叫小弟给阴死,没想到这一亮相,倒也是个厉害角色,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晁盖强悍如斯。连连撞开了明教里的几个高手,此时方七佛面色冷了下来,他估计杜微只怕已经落在对方手里了,没想到这晁盖四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有这个本事,居然能够无声无息的擒下教内公认的高手杜微。方七佛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跟方腊请战道:“小弟先去拿了这厮!”
“急什么?四明山就晁盖一个点子,其他皆为凑数之人。他既然敢过来,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甚么依仗!”方腊倒是很沉得住气,当即挥退方七佛,高声道:“来者可是托塔天王晁盖?”
“我是晁盖。你可是明教方腊?”晁盖停下步伐,昂首问道。
“大胆!我家教主乃是江南绿林共推的圣公!汝是何等人?胆敢直呼圣公名讳?”杨八桶不愧方腊第一爱将,十分维护他的教主,闻言立刻高声立威。
“是吗?”晁盖回首四顾,目光所到杂色人群身上,强人们皆低了头。就是说好要加入明教的一些山头。也没有谁傻到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惹祸上身。不经意间,原本挤得水泄不通的一楼大堂,以晁盖四人为圆心,四周居然空出好些空位来,一丈之内,无人敢侵。
晁盖不动声色,只是内心中仿佛又找到年轻时驰骋江湖的感觉,当下笑了笑,道:“我是何等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家教主是何等人!本人如今在明州开山立柜,也算是江南绿林一脉,你们广发英雄帖,我的名字出现的次数最多,却不发给我本人,未免太小家子气了罢?”
这厮!帖上有他名字,那是当靶子的,他还能若无其事玩笑般说出来,看来背后有人抻着,底气果然不一般呐!方肥想了想,笑眯眯道:
“据我所知,晁天王生在山东,长在山东,发迹亦在山东,怎么就成了江南绿林人士?若是阿猫阿狗都来江南插支旗,便说自己是江南人士,我这酒肆再大十倍,怕也装不下这些人罢!”
“方散人好口舌!我晁盖从来没说过我是江南人士!”
晁盖一口就叫出方肥名讳,想来是事先做了功课的,此时见他出言不逊,心头燃起一把火来。要说梁山是因为何事来江南的,就算其他人不清楚,明教的人绝对不会不清楚,因为他们的护教法王全程在场。眼下此人还敢这么问,明显是无理搅三分,对于这样的人,晁盖也不再客气:
“久闻明教垂涎四明山久矣,奈何庙小容不得大神,最终万春兄弟还是跟我们梁山义气相投一些,举寨并入梁山,自此这四明山就是我梁山江南分寨。我晁盖虽是不才,却是我家寨主钦命的四明山大当家。有些外人看着眼红,明刀明枪招呼便是,少拿些歪理邪说来糊弄人!”
别看晁盖平时对自己兄弟婆婆妈妈尽显妇人之仁,当初与王伦刀兵相见时那股狠劲还是深埋在骨子里的,此时句句朝着明教的要害猛戳,竟然叫方肥一时哑然,倒不是他迟钝,而是因为这许多年来,还真没人敢如此不给明教面子。杨八桶和方七佛都是手握刀柄,频频目视方腊,只等教主一声令下,恨不得立刻将这四人斩为肉泥。
“好!”方腊出人意料的笑了起来,“久闻济州托塔天王威名,只是近些年不多见你的消息,前年听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