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完后,夷离毕和刑房的主官,就挑出双方案情的矛盾点,进行一一问询。
先是浑忽公主手上的玉佩!
按照她的说法,这玉佩是在撕扯中,从李承绩身上取下的。由于当时张兴路逃出去通风报信,所以李承绩等人跑得匆忙。就没注意到,玉佩已落在她的手上。
到了现在,这就是李承绩非礼她的证据。
听到这话,李承绩并没反驳。而是从夷离毕手上,接过玉佩。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这确实是我的贴身之物!只不过落入歹人之手后,就被其夺走。怎么现在,落到了公主手上?!”。
边说边做出惊讶、凝重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有些震惊的看着浑忽公主。
直性子的扩巴斯,更是抢先一步说道:“公主,莫非绑架我等的歹人,就是你指派的不成?”。
这话一说,可是满殿哗然。因为若真是这样,那这件事,可就是大大的阴谋了。且依照当前的证据,还真有这种可能。
李承绩虽也想说这句话,但到底碍着公主的身份,不好意思说出口。结果被扩巴斯,给毫不留情的指了出来。
以致浑忽公主,立即脸上一阵青、一阵紫,气得不轻。
与其统一阵线的张兴路,马上反驳道:“真是伶牙俐齿!公主身为女儿身,何故堵上自己的名誉,陷害尔等?”。女子的贞洁可是件大事!所以很多时候,是万万不会拿来当儿戏的。
所以这样的说法,让满朝文武,又暗暗思索着李承绩话中的真假。
见此,夷离毕赶紧出来打圆场,接着问第二个问题。
那就是浑忽公主说李承绩和扩巴斯等人是因张兴路夺路而逃,才匆忙的逃开。那么这是不是说明,在李承绩他们离开之前,公主等人,并未被mí_yào迷晕。
如此一来,公主等人中的迷香,就颇为蹊跷了。
这个问题,倒真是问住了公主。就见其低着脑袋,在想着措辞。
不等他说话,姆拉帝力就解围道:“李承绩他们虽逃得匆忙,但在离开前,为了避免泄漏行踪。就用迷香,将我们迷晕了才走。”。
夷离毕和刑房的主官听着,都皱起眉头来。因为这个理由,怎么听都怎么牵强。
而李承绩已抓住他们话中的漏洞,大声问道:“若这么说,你们被迷晕后的事,都只是揣测咯?”。
王鸣雏也想到了这一点,附和道:“公主受辱、沉尸入湖等事,也都没亲眼瞧见吧?”。
“哼!本公主虽没亲眼瞧见,但欲对我等图谋不轨的,也只有你们。”,浑忽公主这话,算是间接承认李承绩的话,都是对的。从而证明,公主并没亲眼看到非礼自己的人,就是李承绩。
心思通透一些的朝官,已带着打量的目光,看向姆拉帝力。
到底那垫裤,可是实实在在的证据。
知道矛头又回到自己身上,姆拉帝力赶紧解释道:“自被迷晕后,我就一无所知。公主的贴身衣物,如何藏在我的衣衫里,实在无法弄清原由。”。
话虽这样说,但那意思,却是明明白白的说,自己是遭了李承绩等人的栽赃陷害,是被冤枉的。
扩巴斯当即受不了,大骂姆拉帝力无耻。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了,夷离毕和刑房的主官,赶紧出面劝和。
大将军塔阳谷、中书令李世昌、直学士王殷志等人,则纷纷请求皇帝做主。
这么一来,场面就有些混乱。
再加上所有证据,都是对浑忽公主等人不利的。皇帝也有心偏袒,便以今日疲累为由,宣布隔日再审。
出了王帐,李承绩和王鸣雏他们拜别一声,就随李世昌,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当下禁足已经解了,守在营帐的近卫,也全部撤走。无形中,算是皇帝承认了李承绩等人的清白。
到底今日的对质,实际上完全可以免了的。
毕竟证据确凿,很好推理出来。整个案情,也一目了然。无非是姆拉帝力等人对李承绩他们不满,而浑忽公主与姆拉帝力又私交甚好。
所以帮着编造冤情,让李承绩等人身败名裂。
若再往深处想,就牵扯到党争了。
只是皇帝的私心作祟,还对公主抱着最后一份信任。可是今日当庭对质,很快就让公主等人的说辞自相矛盾起来。再看满朝文武的态度,也表明对公主等人的怀疑。
皇帝也是看不下去了,便借个由头,宣布隔日再审。
待回到营帐,李世昌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李承绩。让其说清楚,此事的真正原由。
知道自己的亲爹,是不会把自己卖出去的。李承绩就放心的,将自己的经历,全部说了出来。只是为避免隔墙有耳,声音压得很低。并贴着李世昌的耳朵,说得并不详细。
听完后,李世昌有些惊讶的看着李承绩。因为他也不知道该说李承绩应对得当还是心机深沉了。
毕竟平常人碰到这样的事,哪里会有这样的应对。还收买歹人,让其临时反水。又故意施展苦肉计,洗脱自己的嫌疑。生生将针对自己的阴谋,全部转嫁了出去。
这一手移花接木,实在玩得太顺溜了。
其实对李承绩来说,又何尝不是。
当时的情况,实在太惊险了。
原本他抱着全力一搏的态度,试着让那几个歹人反水。可是有所顾忌,那几人并未动容。
就在他焦急万分之际,又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却是姆拉帝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