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静静流淌的卡拉沙夫河,偶尔泛起几朵浪花。在静谧的夜色下,显得颇为空灵与婉转。
而在河两岸,大量火把临河而立。照着很长一段河水,宛如白昼。护教军和花拉子模将士,则不断沿着河两岸巡视。稍有异样,就驻足查看好半晌。
这么下来,时间就到了后半夜。原本静默的花拉子模兵营,也突然像野兽一般,猛然苏醒过来。大量弓箭手,立时速度极快的,布置在河岸。
这是卡拉沙夫河近千米长的河面中,较为宽敞的一段。因泥沙的淤积,河床比别的河段,要高上半尺。若涉水过河,面对的压力也小上太多。
也是河面太宽的缘故,两岸的火光照亮不了整段河面。使得河中心的一段河面,全都陷入黑暗。
哗啦啦···大批身着甲胄的将士。在得令下,像下饺子的似的,齐齐冲进卡拉沙夫河。致使原本颇为平静的河面,变得波涛汹涌起来。
“嗖嗖嗖···”,已布置妥当的弓箭手,也齐齐向河对岸射箭。一些靠近的护教军,立即后退避开锋芒。
在此之际,花拉子模的将士们,加速渡河。但水中面对的阻力,是岸上的数倍甚至数十倍。他们就是想加快速度,也很难做到。便纷纷勒住缰绳,控制好坐骑,一浅一深的淌水过河。
尽管当下正值秋季!白日里,卡拉沙夫河的河水像天上的暖阳一般,异常温暖如春。但是到了夜里,从高山上流下来的河水,就保持着原有的冰冷与刺骨。
花拉子模将士一下水,脸色就骤然一白。但好在对此已有心理准备,所以将士们只深吸口气,就没有丝毫犹豫的,继续前行。
而在他们身后,还有上百名只身游戈的骑兵。这是帖木儿灭里在援军之中,找到的水性不错的士兵。有各部族的,也有康里人组成的官军。
但大多数,都是部族青年。这些人自小在河边游牧,会些水性也很正常。
他们就像黑暗中的影子,小心翼翼的跟在前军之后。若不仔细查看,一般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
此时护教军也在极短的时间内,摆开了攻势。那一字儿排开的雄鹰骑兵,全都拿出了体积颇大的长弓。身后的箭篓,满满都是箭矢。
面对不断射向己方的箭矢,雄鹰骑兵向后退了二十余步的距离。这才使得花拉子模的弓箭手,无法对己方造成大的伤亡。
帖木儿灭里是这支援军的主帅,瞧着雄鹰骑兵不敢面对己方的箭阵后,心里稍稍有些得意。他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渡河,就是想借夜色的掩护,为渡河增加成功的把握。
同时利用宽阔的湖面,尽量削弱敌军对渡河将士的射击。
虽然这一行动很快就被敌军识破了,但是己军已成功吸引敌军的注意力。
这样一来,他所布置的后招,就很容易得手了。
只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护教军的长弓一射击,他就震撼到了。那是一种怎样的弓箭,即使隔着近两百步的距离,也能射到对岸。
因猝不及防的缘故,他的阵营中,不少弓箭手都被击落下马。随即箭头一转,齐齐射向渡河的士兵。
“啊啊啊···”,声声惨·叫不绝于耳。帖木儿灭里知道这些人会成为吸引护教军注意力的炮灰,所以面色并没多少变化。倒是跟随的部族酋长们,个个都有些难看。
因为这些身着甲胄的将士,其实都是部族军拼凑起来的。为了引人注目,帖木儿灭里特意让手下的将士与部族军互换甲胄。从而让护教军,疏忽大意。
负责此次阻击战的是赤炎一营的千夫长阿胡拉。当瞧见花拉子模少有的官军,被接连射杀后,心下隐隐有些畅快。
没多久,整个河面就静得可怕。所有涉水过河的花拉子模将士,也都被射杀射伤。使得整个河面,再无半个人影。
阿胡拉的视线,也立即转移到对岸。
“给我射!我要对岸,再也射不出一支箭!”,他颇为豪气的说道。
于是花拉子模的弓箭手们,立即往后退却。直到护教军的长弓再也威胁不到他们,才赶紧恢复阵型。
阿胡拉眼见敌军的攻势打退了,就让人打扫战场。但是刚刚后退的花拉子模大军,又冲出数百骑。一靠近河岸,就向对岸射箭。数名跑得不快的将士,立即射死射伤。
护教军立即展开反击!
但是花拉子模骑兵像是故意袭扰一般。在看到护教军摆开阵势后,迅速离开长弓的射击范围。
再等到护教军放下戒备,又突然冲到近前袭扰。如此一来,阿胡拉也被弄得烦不胜烦。
正是这时候,在河流下游数百米的河面。几个莫名的水泡,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随即一个个脑袋,从水下升起。在观察到岸边没有敌军后,又迅速的潜入水下。
大概过了一小会儿,一道道人影就爬上地面。粗略一看,最少有上百人之多。每人腰上都别着一盏大刀,上面还滴答答的,不断往下滴落着水渍。
他们看到远处点着火炬的军营,快步赶了过去。
由于当前花拉子模大军准备渡河的缘故,大多数将士都被引到千米外的河滩。使得巡视的护教军,也变得稀稀落落起来。以致这伙敌军靠近军营了,才有护教军发现。就呵斥一声,质问道:“什么人?!”。
也是他们光着膀子,打扮上不像士兵。再加上敌军正和护教军隔河对峙,让这护教军士兵本能的以为,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