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也没敢太往前走,紧靠着车门,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上车也便捷一些。
原来,他在表态持保留意见之后,一直心有不安,其他人忙活钢板的时候,他就给第八行政区湿地保护委员会的詹教授打了电话。他知道这些爱研究学问的人都是夜猫子,半夜打电话也不能算是不礼貌,反而会觉得连夜讨教的人是出于尊重和信任。
站长想听取一下他的意见,想给自己的论点找到更有力的理论支持。
但他没想到詹教授非常重视这个事情,问了详情之后,先简单表述了自己一定予以支持的观点,然后就紧急联系了相关领域的专家和负责人,取得了一致意见后,就给他打过电话来。
詹教授一向认为,湿地的生物多样性,在湿地的实际保护工作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天然的湿地环境,为各种珍稀的动物提供了丰富的食物和良好的生存繁衍空间,对于野生物种种群的存续、筛选和改良都具有重大的意义。
如果这两条湾鳄真的能适应天阁湿地公园的环境,而且还是一公一母,就有可能繁衍出第一个分化的亚种,让已在第八行政区北半部绝迹千年的湾鳄重生。
这意味着天阁湿地公园在物种保护和保护物种多样性方面将发挥出更加出色的作用,有可能会有更多的珍稀物种适应天阁湿地公园的环境,这里将成为非常重要的遗传基因库。
詹教授的话不但让站长有了底气,站长的转述也等于给副局长打了一剂强心针。
根据现场的情况,詹教授认为,大鳄鱼待在回水湾里不动,不理会老驯鳄师的挑衅,也没捕杀那两只草鹭,可能和温度无关。应该有以下两个原因,一是那里的食物丰富,它们吃的太饱了。二是没觉得老训鳄师和草鹭对他们构成威胁,它们没有类似于猫头鹰的杀过行为,吃饱了肚子不会乱开杀戮。但或许在它们的眼里面,已经把老训鳄师和那两只草鹭列入了下一顿的食谱,留着吃新鲜的总是可口一些。
虽然这话有点让人冒凉气,但这话却让人放心了不少,看来那两条大鳄鱼一时半会儿不会上岸。于是,都让站长把手机音量开大些,让大家都能听到权威人士的观点。
詹教授的意思是,鉴于那个回水湾已经是白鹭、苍鹭、草鹭等珍稀水禽的繁衍生息地,湾鳄的领地意识又非常强,显然把两条成年湾鳄留在那里是不合适的。
湾鳄的另一个名字叫做河口鳄,是众所周知的咸水鳄,顾名思义,它们更习惯于生存在河流入海的半咸半淡的环境中。不但是身体的构造问题,还因为那里各种有机质丰富,许多海生动物喜欢聚集在河口寻找食物,就等于为湾鳄提供了丰富的食物。
天阁湿地公园的河口处,有许多大型鱼类和泥蟹等等,完全可以满足这两条大鳄鱼的生存需要,如果能让它们迁往河口处,十之八九可以安定下来。之前的资料中,湾鳄误入内地后沿着河流的流向去河口的不是个例,也就是说它们的骨子里有去河口生存的潜在意识。理论上说,只要稍加诱导,就可以让它们去往河口。
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回水湾的食物也很丰富,很可能它们不愿意离开,这就需要费点心思了。比如说用小型的潜水器发射出微弱的电流,一路刺激它们前行。或者采取强制措施,用车辆或者直升机把它们转运到河口。
老驯鳄师听到这里马上来了精神,专家都说了可以用电刺激,他就赶紧强调采取电击加冷气降温的方式,结合专门用来夹击鳄鱼嘴巴的杠子锁,控制住鳄鱼之后先鉴别一下公母,然后用车转送到河口。
他故意压着声音说话,以免詹教授在电话那头听到后反对他。
沈飞可在大卡车底下猫不住了,如果这个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重提,万一真的把别人说动后实施了怎么办?这家伙哪里是想用电刺激,分明是自己找刺激!只怕还想借机消除自己被列入下一顿食谱的威胁。
沈飞决定还是防患于未然吧,不能让他把大鳄鱼的火挑逗起来,万一大鳄鱼动了真怒,事情肯定很麻烦。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站长的手机上,沈飞驱动着蟒老大,从大卡车的车厢底下到了车头部分,接着钻到了大头车的车底下。
大头车的车头和车厢的连接处非常窄小,沈飞和蟒老大不可能从那里悄无声息的上去。车的左侧处于驾驶室里那些人的视野当中,因为可以从那个角度看向站长。而右侧是固定了钢板的位置,又高又光滑,沈飞只能从后挡板上去。
这就需要小心一些了,万一左后方20米外越野车上的那个科长和驾驶员目光从站长身上挪开了,就可能看到蟒老大。虽然现在依然月色不明,但活动的东西总是容易吸引眼球的,更何况蟒老大两米长的绿色躯体在大头车白色喷漆的映衬下肯定相当显眼。
沈飞探着头打量了一会儿,决定让蟒老大紧贴着钢板的边缘,把自己托举到后挡板顶端的平行位置,他只要抱住钢板的边缘踩到后挡板上,就可以进到车厢里了,蟒老大缩到车底下探头待命就行。
按照沈飞的计划,前半部分进行得很顺利,他抱住钢板的边缘,左后爪踩到了后挡板上,向蟒老大轻哈了一声,向下压了压它的脑袋,意思是你可以缩下去了。
然后他身子一拧,左前爪按到了后挡板上,右前爪随之跟进,三爪决定一个平面,先在后挡板上站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