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道,津州,许阳城。
许阳,乃是津州主城,北邻中州,南靠湘江,过了湘江,便是河东道的兰江府。
白起的军队将来如果想要打过湘江,则必先夺取许阳城,同理,现在朝廷的军队想要攻取河东,一样要先拿下兰江府。
且说这一夜,许阳城世家富族赵府,府院之中莺歌燕舞,鼓瑟吹笙。
正堂酒席之上,孙传庭和戚继光一袭便衣分座主次之位,紧座其下的,便是这津州地界的首富,也是此座府邸的主人赵德明,再其后,便是从他处赶来的津州各家豪门当家之人。
“二位将军,在座各位的名帖,都已附在门外那些孝敬上,稍后会遣人送到二位大人府上,望大人笑纳。”只见赵德明起身,笑着朝孙传庭和戚继光举杯敬酒道。
孙传庭举杯回礼,道:“多谢各位乡绅款待,传庭驻军许阳,往后还得仰仗诸位鼎力相助。”
“将军言重,为国分忧,实乃我等份内之事。”赵德明笑着回礼道。
“好!赵公深明大义,传庭钦佩之至。”只见孙传庭赞喝一声,心下只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随即,起身朝在座所有富族当家环顾抱拳,道:“诸位,实不相瞒,许阳军营如今粮饷两缺,但国库空虚,朝廷已无力拨调。”
“今日本将来此,实为募饷一事,还望各位,能够解囊相助!”
孙传庭话一说完,堂内气氛立时凝沉不少,一时竟无人回应。
半晌过后,只见赵德明朝孙传庭抱拳行礼,道:“为国捐饷,我等自当鼎力相助,但不知将军......需要多少银两呢?”
孙传庭:“以目前之势,我军至少缺饷白银八十万两,缺粮十万石。”
话音方落,便见席间各家乡绅富豪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交谈之际,皆是面露难色,且有意无意的让孙传庭听见自家根本没有多少钱粮。
只见一名李姓老者起身,朝孙传庭作揖行了一礼,苦声道:“将军,为国募捐钱粮,本为我等份内之事。我等有些家业确也不假,可平日里的开销也颇大,朝廷里的各种孝敬也总得打点,这......八十万两,实在是太多了些!”
赵德明闻言,应声道:“李老,国难当头,虽然你所言也确是实情,各家的困难,赵某多少也了解一些。可该做的事,我等总还是要做的。”
说到这儿,从怀中取出五千两银票,道:“今夜,我赵德明便带个头,先出力白银五千两,明日,再让府上的人挑百石精粮送去许阳军营,以助孙大人,攻取河东!”
有了津州首富赵德明带头,其余乡绅,自是纷纷解囊......白银三千两,一千两,八百两,至最后,所有人加起来,还不过白银五万两!
孙传庭见此冷笑一声,抓起桌上银票,起身来到门外,一指门外堆积如山的礼品,道:“这些,是尔等给我孙某人的孝敬,合计白银三十万两有余!”
说着,又挥了挥手中的银票,道:“这些,是尔等为朝廷募捐的军饷......却原来,津州豪族,便是这么一个‘为国分忧’之法,本将领教,告辞!”
言罢,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带着戚继光便出了府去。
“呵呵,看来,到底是不能对这些人心存侥幸,将军,半年时间可不算长,还是直接动武吧!”出了赵府之后,只见戚继光朝孙传庭说道。
孙传庭闻言,点了点头,叹声道:“原本是想着用怀柔手段先募些军粮,等取下河东之后,再回过头来收拾这帮蛀虫。”
“现在看来,是本将太天真了......”
随即,断声朝戚继光说道:“元敬,你即刻去军营领兵,守住湘江以北各城出口,防止这些世家豪门暗中南逃。”
“本将,亲自带人,去这些人府上试行太师新定的‘征税新法’,这一次,我孙传庭,要扒掉这些豪门乡绅一层皮!”
“是!”戚继光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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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传庭在津州大规模强行募饷行动的消息,很快便传过了湘江,落进了白起的耳中。
河东道,渔州,兰江府。
白起负手立于兰江府城墙之上,举目远眺。
此时,只见赵云迅速登上城墙,朝白起抱拳行礼,道:“大将军,右相刚刚传来消息,墨家第三批‘烽火连城’已经赶制完成,眼下已往河东送来。”
顿了顿后,继续道:“右相说,这是墨家最后一批守城机关了,之后,便要集中人力开始打造龙牙飞舰。”
白起淡淡的点了点头,也未太过在意,只是伸手一指江对岸的许阳城,道:“子龙,你来看。”
赵云闻言,上前一步,朝江对岸看了过去,凭他和白起的武道修为,自然轻而易举便能将对岸的情形看个一清二楚。
只见许阳城外,江岸之上,数万名兵士正在操练队列,又有数万名兵士不断跳进湘江畅游,还有数万兵卒,则在远处制造着独木快舟。
三波兵士各自操练,井然有序。
半晌之后,只见赵云说道:“那湘江中的兵士,末将观其精气神俱在顶峰之态,先天境兵士亦不在少数,应是拱卫金陵的精锐神策军,在训练水性。”
“那操练队列的兵士,应是津州的守军,至于那些制造木舟的兵卒,应该便是实力最差的后备兵卒了。”
白起点了点头,道:“已经打听过了,在许阳练兵的是戚继光,至于主将孙传庭,则在津州各府境忙着收军饷呢。”
“兵以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