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成局,周遭的密林把三人包裹起来,混合着死鹿的血腥味儿,弥漫出一阵诡异的气氛。
“你到猎场来,是为了什么?”
木川旗厌恶地很明显,但是很矛盾地,他藏不住自己对于澜沧的敬仰。
“那你呢。”于澜沧没回答,年轻的脸上快速没过一丝遗憾。
他们俩都明白对方问的是什么,可谁也没有回答。这样的沉默让人着急,长歌必须承认,她在惊恐之余,对这件事情的好奇大大多于惶恐不安。
于澜沧自始至终站在死鹿身旁,像是嗅不到那浓烈的血腥,微笑着,看不尽眼底的深意。
“你现在找到了比鬼蜮门更有意思的事情,这倒不像原来的你了。”
顾长歌想问什么,可她还没开口,总会有打断她思路的事情发生。
于澜沧明明站在那里,一瞬间,长歌当作自己分神,这人踏着轻功化作雨雾揉碎在空气中消失不见。怎么会这样,她见过武功高强的人,也没有见过这么邪乎的。
于澜沧像一个巨大的谜,出现在这猎场。
引起自己极大的好奇心,也把木川旗的心思一点点剖析开来。
“他走的那么突然,定是有人来了。”
顾长歌和木川旗的听力和感觉都甚于常人,这里视野也至极开阔,若是有人那得在千里之外。
于澜沧用自己的实力,显现着他的厉害。
“他是你师叔?”
“嗯。”
本来长歌还有诸多疑问,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以木川旗的性格,自己不想知道的事情,他半个字也不会吐露。
于澜沧是个大人物,她看得出来。虽然木川旗和他之间的关系勾起她的兴致,贸然的询问也对自己没有用。
猎场里纷争众多,于澜沧不会无故来到这里。就为了杀鹿给自己看,和师侄叙旧。
他来,定是有人请。谁请的她不了解,太子还是景王有待斟酌,既然请的动这么个人物,这是打心眼里要致别人于死地。
可千万不要招惹到楚素身上,连木川旗都没有把握,能与之抗衡。
长歌这么猜测,木川旗果然也说出了心声:“他来的蹊跷,这样的性子怎么会参与到政治里来。除非他玩性大发,答应了什么人做什么事。只是这样,我怕楚素有危险。”
他转向顾长歌,眉头轻蹙,这哪像往日的木川旗。他惶恐,甚至有些胆怯。
“那他……会不会伤了你……”她开始担心起来,木川旗顾得是于澜沧的性格,顾长歌顾得,是他们的情绪。
从一个人眼中看出愤怒不难,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让木川旗双眼发红。这位“师叔”真的,别样的在长歌脑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长歌……他是个危险人物,再单独遇见他时,你尽量别去接触他。他对自己都能下得了狠手,其余的什么都干的出来。”
木川旗在提醒她,警告她远离于澜沧。
“川旗,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言片语,她能听出的也只有木川旗不愿去和这位所谓的“师叔”交谈。猎赛迫在眉睫,因为别人让于澜沧出面,更加引起了她的好奇。
“十年前的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被师父捡回去的晚上。”
木川旗是孤儿,昏倒在蜮山的时候才不过十岁有余。蜮山仙人原清一的大弟子木玄知练功途中得一被饥饿击倒的傻孩子,以姓冠名培养成了门派内第一位小于十八岁的弟子。
蜮山仙人的座下也有了第一位孙辈。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于澜沧,他就是那副俊秀又独有的容貌。以指为剑,他能斩杀任何东西。
在蜮山的几年,木川旗一日一日长大。师爷爷仙鹤西归,师父鬓发染上白。
只有于澜沧师叔,从来也没有老过。师父说,于师叔练了一个特别耗能力的功,将自己留在了那个年纪。师父也告诉木川旗,师爷爷是死了。
后来于师叔指着他,对着天上的月亮问他,你怕不怕死,亦或者你怕不怕别人死。
“当时的我根本不知道死的含义,只知道那叫离开。”
离开,他告诉于师叔,自己永远不会和他们分离。没想到,师父离传说中这个“死亡”那么近,近到他看清月色下清晰的血色,残月破鞘而出,黑暗中掠夺她的,是充斥在周围的血味儿。
“你杀了他!?”那时的木川旗长到可以一把拎起于澜沧的地步,得到的只有于澜沧学着自己的身法剑法将自己战胜的回应。
顾长歌愣住,她从来没想过,其背后是这样的故事。木川旗一直以来用面具伪装自己,不论何时,包括现在。
“不过他来了,咱们的计划还照常吗。”
长歌轻轻“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猎赛的时机成熟,所有人备战已至,纵使于澜沧再厉害,也不能将他们吓得望而却步。
“川旗,你辛苦了。”长歌走上前,抱了抱他。
为自己也为楚素,更为今天的木川旗。
“长歌!”身后马匹的声音传来,楚素架着马跟了上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和木川旗在这里耗费了多久的时间。
两个人也意识到于澜沧功力的深厚不免让人胆寒,离他走已有一炷香时间,那么远的距离,他的灵敏让人害怕。
“你过来了。”
楚素点点头,看他们俩都做好了准备,来通知他们接下来的事宜。
眼光瞟过身后,楚素停下来,那里有只双眼瞪得巨大的鹿。看手法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