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扶起楚素,顾长歌捏着楚素的人中,眉目之间尽是担忧。
焕司拂了拂衣袖,负手而立,微微扬起下颌,眼神里净是要杀人的光:“侯爷,难不成宁王此次晕倒,是你顾家人动的手脚?”
听他语气里的不客气,顾信衡皱了皱眉头,虽然焕司不过是个亲卫,但却也是宁王府的亲卫,要是最后惹得圣上不高兴,那对整个侯王府并没有好处。
“焕大人,我顾家又不是什么登不得大雅之堂的门族,也不需要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动作罢?”顾信衡的话语仍然有一家之主的强势,但还是能察觉得到,比起刚才来说,他的语气已经放缓了许多。
“那如今你作何解释!”
顾信衡愣了半日,才张张嘴欲解释,焕司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只是摆摆手眉头一挑,眼神更加凌厉了几分:“我只提醒你,要是宁王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会不徇私情,一一如实禀告圣上。”
一番话毕,焕司已经带着楚素极不耐烦的拂袖走了。
留下一室的顾家人大眼瞪小眼,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看着满脸窘迫相的顾信衡,俨然像是随时会炸开的爆竹。
感受到一家人的眼神都盯在自己身上,作为家主的顾信衡霎时觉得脸面全无。
眼神突然瞥到了恭恭敬敬跪在堂前的顾长歌,一股无名火突然就蹿上心头。
不敢拿那宁王府的亲卫怎么样,可她顾长歌还是顾家人!
顾信衡气极,双目通红,用劲一拍桌子,起身站到顾长歌面前,摆出了一副居高临下的长辈姿态,伸出的手指已经指到了顾长歌额头边:“你自己说,这都是怎么回事?”
顾长歌毫不畏惧,一双清澈的双眸迎上了他盛满怒意的眼睛,眼神里满是不卑不亢,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胸有成竹的模样:“刚才那男人不是都已经解释过了吗?难道父亲大人您没听懂?我再替您解释一遍?”
言下之意,是在借宁王威胁他不成?!
顾信衡从未如此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额头上青筋爆出,面目通红,显然是生气得厉害:“放肆!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顾长歌低下头垂眸,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女儿不敢。女儿只是回答了您的问题,难道是父亲大人您,还质疑宁王的话?”
“你!”
顾信衡一时语塞,手指都气得颤抖起来。
他从没想过,一个从小生长于穷乡僻壤的乡野丫头竟会如此巧舌如簧,显然不是个善茬。
低下头,便是顾长歌从容不迫的样子,顾信衡突然觉得怒火中烧,抬手就想打。
顾长歌眸若清泉,那目光却是冰冷极了,像是蒙上了一层冰霜,又触及顾信衡高抬起的手,她紧紧闭上眼睛。
毕竟也是父亲,顾长歌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抵抗,何况,这才是这一世刚到侯王府,一切都没有搞清楚,她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这一巴掌,她是挨定了!
等了片刻,预想中的疼痛倒是意外的没有如期而至。
心底有些许惊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还有一个人也走到了自己面前,顾长歌再次缓缓睁开双眼,不曾想却是高牡荷抓住了顾信衡的手,替她拦下了这一巴掌。
她眯了眯眼睛,打量着面带复杂笑意的高牡荷,不明白她这一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见高牡荷阴冷地笑着凑近了顾信衡耳边,不知小声嘀咕了些什么,顾信衡高抬着的手竟慢慢放下了。
他盯住顾长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不出片刻,便也冷哼一声气冲冲地走了,高牡荷冲她翻了个白眼,匆匆追上去。
其他人见顾信衡都已经走了,觉得再无好戏可看,也没有再多待的理由,就一一离开了。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愣在一旁的琳琅终于缓过神来,连忙跑过去扶起还跪着的顾长歌。
地上凉得慌,幸亏顾长歌身体底子不算差,只觉得腿麻得厉害,这下借着琳琅的力道也慢慢站起来。
她忍不住轻揉着酸疼的膝盖,脑海里又浮起在关雎宫门前的长跪,心下一疼,眼睛直勾勾看着顾信衡一行人离开的方向,思路被琳琅惊讶的声音打断。
她一手扶住顾长歌的腰,一手架着顾长歌的手臂,支吾着:“夫人她怎么突然为小姐讲话,让你免去这皮肉之苦?这……”
琳琅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不用她说完顾长歌都懂她是想提醒自己什么。
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图?”顿了顿,想起高牡荷那令人反感的脸,顾长歌不由得冷笑起来:“她只不过是为了留下一个替罪羊而已。”
看琳琅满脸懵懂的样子,顾长歌一字一句娓娓道来:“其实那个男人走之前留下的话倒是帮了我大忙,他的话里明里暗里都是威胁着父亲大人,要是宁王有个三长两短,不管是宁王府还是当今圣上,都不会放过顾家。”
看琳琅还是不明就里的模样,顾长歌轻摇了摇头道:“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我是第一个在宁王受伤后还见到他的人,自然是会被推出去做那个替罪羊,到时候他们都可以溜之大吉,皇上怪罪下来,也是我一个人的过错。”
听完这些,琳琅才恍然大悟,突然接受了这么多信息,她一时间没有消化掉,愣头愣脑的模样。
顾长歌看着眼前还单纯乖巧的琳琅,突然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再将她继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