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则美矣,却平添了几分凄凉。
一众天兵天将心头一凛,眼前虽是敌人,却也暗生钦佩,如他们这般就连稍越雷池一步都不敢,更别说如眼前人这般捣毁月宫了。
然吴刚却心头一喜,以这天蓬原先到底是紫薇大帝下四圣之首的身份,不过是一个调戏嫦娥的罪名,并不能削其神籍,如今再添一桩捣毁月宫的罪名,便再好不过了。
至于这天蓬元帅的位置,还不是妥妥的是他吴刚的囊中物。一想到自己不过一介小神,能够坐上掌握天河十万水军的位置,便是心里一热,喜上眉梢。
站其身旁的嫦娥偏头冷眼看其一眼,眼神光中不带丝毫的情绪,一眼之后继续看着前方那威武的天蓬。
任其如何的神通广大,被贬天河的天蓬,早已不是当初的紫薇御下四圣之首的天蓬了,在无数的天兵天将的淹没之下,被擒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一战,天庭上空有金光四射,遮天蔽日般的巨大钯子快若幻光,所到之处,广寒月宫崩塌,玉树凋零成片,碧水晶石勾织废墟,消弭如烟。
白石冷桥断,流水成节。
云雾翻腾不休,喊杀威震九天,声声烈烈。
个个天兵被打成道道神光,回归本源,入了那掌天庭薄的太白金星手中,又待这天上一百日,凡间百年,才能重聚神形,重理天庭神权。
天将出手,难挡个一招两招,四大神将出手,从东天战至北门。
性命相修的法宝成了碎片散落,四处翻腾的云雾中星星点点,败退,一个接一个的败退。
无论是宝甲还是凌云冠,天杖还是仪权,碎成了飘带布满夜空。
“回来,哈哈哈,爽快,爽快啊。”天蓬伸手一招,粗如天柱的上宝沁金钯落入掌中。
酣战至今,天蓬一身甲胄仍旧鲜亮,冠带不移分毫,一把金钯在手,握紧成拳,四散的金光收敛,却更显凶威。
人立天空,远望那仍旧仙乐渺渺的天庭,天蓬双臂一挥,向身后一震,肉眼可见的波动扩散开来。
鹅毛不浮的天河之水,瞬间犹如煮沸了一般,偌大的水泡往上涌动,又爆炸开来。
一个个的浪花不甘的追逐着前一个卖力翻腾,每一滴天河水都像是听到召唤的士兵,开始展现自己的勇猛。一眼望去,环绕整个天庭的天河,似有枪旗林立。
“天蓬!你想做什么?”四神将勉力支撑,双眼怒张,喊出口来。
“你,你你,你这是大逆不道,逆天之举,必不存于天地!”刚与天蓬厮杀一路的九真神君,头冠歪斜,伸手怒指着天蓬。
远处密密麻麻站在满目破碎之上的天兵天将,齐齐双目失神,下一刻的变换,瞳孔骤缩。
只见十万天河水随天蓬一声怒吼而倒挂,至下而上,若瀑布悬天。
各天兵神将,惊惧之下,四散开来,双目环视,那是十面银河包围了整个天庭呐!
原先拱卫天庭的天河,如今成墙将天庭包围。
“还不快快将其给我拿下。”神君偏头爆声怒呵,右手虚指那天河帘幕前的天蓬。
到了如今时刻,这些昔日执掌神权的神们,哪里还不知那从紫薇御下贬来天河的元帅是要做什么。
他这是要以鹅毛不浮的银河水,淹煌煌天宫啊。
别说是亲眼所见,就是想想便心肝具颤。
众天兵神将慌里慌张的疾驰而上,只盼能在大祸酿成之前,将那我罪魁祸首彻底扼杀。
从此往前数,没有哪一任天河的执掌者有这个胆子,更没有这个本事,只有他天蓬好胆,好本事,敢犯下这人神共愤之事。
人愤不愤的他们不知也不管,但如今这天庭众神是真个愤怒了,只要神愤怒了,便是天上地下万物众生的愤怒,向来如是。
最终这十万天河未能下落,不是被这众神将天兵给拦下来了,在天蓬眼里,这些不过是乌合之众。
而是从远处天宫所来的一张网,简简单单的布麻颜色,似是普通的麻绳编织而成的网,从天而降于空中不断变大,兜头罩来,将十面银河重新压了回去。
也将天蓬困住。
天蓬没有做什么反抗,上宝泌金钯也被收回体内,他知道自己挣扎没有用,他知道自己最终不可能真的做成什么。
凭借一己之力让天庭翻个个来,不过是一方笑谈罢了,别说他不可能,便是那位,如今不也
待那天河水落回去之后,在场的所有天神,这才将心放到了肚里。
被这麻网困住的天蓬稳稳的落在地上,站在恒河细沙之中,已然没有了丝毫的反抗之力,周遭一众神将却仍旧是迟迟不敢挪步上前。
“哈哈哈,你,你们算的什么神,什么神呐。”天蓬看着前方众人,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有十万天兵神将围困,如何?身有麻网捆缚,一身神力禁锢,如何?犯下罪孽,会被贬凡间,又如何?
虽有如此种种,天蓬仍旧是开怀大笑不止。笑得一干神将莫名所以,笑得他们毛骨悚然,笑得他们羞愧难当。
三息过后,笑声渐收,以神君为首,四大神将在后,押天蓬赴往落神殿,相信就算是无数年后,之前那十万天河水倒悬的一幕,也依然会镌刻在众神的记忆深处。
落神台前,满目庄严,没什么好说的,以天蓬所犯之罪孽,自当是剔去神骨被贬凡间的下场。
宣威赫赫的话语在述说着天蓬所犯下的罪过,一条条,一个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