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客去问老何,结果老何的状态跟凤岩类似,也是嘴里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既然如此,秦咏梅就帮他们定下了,五一国际劳动节举行婚礼。
不过,这事儿怎么也得通知老阚一声。
再说,老阚生病了,白宗、白客哥俩早应该过来看看他。
定下婚礼日期的当天,白宗和白客就骑着自行车来到东山村。
来到阚家院子里,老阚正蹲在地上喂鸡。
老阚是个高大健壮的汉子,病了几天后,瘦的肩胛骨都露出来了。
“阚叔!”白客连忙喊。
老阚站起来看着哥俩苦笑了一下,朝里指一指:“来,进屋坐。”
三人走进屋里,在炕沿上坐下。
寒暄几句,白客开门见山:“俺表姐要结婚了……”
老阚愣了一下,使劲点头:“好,好。”
然后叹口气:“真对不起你表姐啊,都让俺家那兔崽子耽误了。”
白宗忍不住问:“阚明杰跑到哪去了?”
老阚气哼哼地怒骂:“管他死哪去了,老子就当没养这个王八蛋。”
说着,老阚剧烈咳嗽起来。
白客连忙安慰他:“阚叔你别着急。”
阚叔苦笑着点头:“不着急,俺不着急。”
“俺爸俺妈希望到时候您也能去坐一坐。”
“好,一定,俺一定去,俺要当面向你父母,还有凤岩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就不要了,这又不能怪你。”
“怎么不怪我,我养出这么个玩意儿,还怪得了别人吗?”
白客知道老阚现在跟自己较上劲了,你要跟他理论起来他会更来劲。
只能想方设法安慰他:“好吧,阚叔,咱别想那事儿了,这次来,有点东西想还给你。”
说着,白宗打开包裹,拿出老阚送给凤岩的黄金首饰。
这些黄金首饰,以当下五六十元一克的价格也值五六千元。
如今,凤岩不能嫁到阚家了,怎么也该还给老阚了。
没想到老阚见到黄金首饰,立刻脸红脖子粗了:“不行!不行!这个必须给凤岩!”
白宗劝他:“俺表姐已经不能进你家门了,哪还能收你这么贵重的首饰。”
“就当是给凤岩的补偿吧,再说,凤岩怀的不是俺的小孙孙吗?……”
这么说的时候老阚有些脸红了。
白客立刻看出他的小九九。
打断骨头连着筋。
凤岩虽然不能进阚家的门了,可凤岩即将生下的孩子不还是老阚的骨血吗?
白客连忙拉开哥哥:“行了哥,咱收下。阚叔您放心吧,俺未来的姐夫他人挺好,也很厚道。您以后要是去看您的小孙孙啥的,他会给你提供方便的。”
老阚眼睛都红了:“谢谢!太谢谢你们了。”
既然表姐结婚的事儿已经说清楚了,白客就不想再给老阚增加心理负担了,扯开话题聊起工地的事儿来。
说起工地,老阚一下就精神起来了,滔滔不绝地介绍起眼下的几个工程的施工情况。
原来,老阚虽人在家里养病,却一直没忘了自己的老本行,躺在炕上还在遥控指挥着。
得知各个工程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白客心里就踏实多了。
按照白客的建议,老何的婚礼也借了个单位的食堂,自己找厨师,自己准备酒菜。
这比自己在家里办省事一些,顶多是开销大点。
可老何不差钱啊。
肆人帮的年代,老何被搞的家破人亡。
落实政策以后,他得到一大笔补偿。
而且老何是制药厂的高工,工资待遇也比一般人高很多。
他又是一个书呆子、孤老杆子,想花钱也没地儿花。
挣得钱也都攒下了。
凤岩的嫁妆,秦咏梅先前已经给她准备好了。
不过白宗和白客合计一番,决定再送表姐和老何一个礼物。
白宗自己又跑了一趟奉天,再次找杨医生帮忙,又买了一台12寸的黑白电视。
回来的时候,白宗却是背上背着一个,手里提着一个。
背上背着的是黑白电视,手里提着的却是三洋牌录音机。
一直到未来好多年后,白客也搞不明白这东西为何叫录音机。
虽然它有录音的功能,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只用它来播放音乐。
照理说它应该叫播放机才对。
可那时候的人们就是这么叫的。
1980年,大城市中的时髦青年渐渐开始戴蛤蟆镜,穿喇叭裤,肩上扛着录音机。
在小城市中,戴蛤蟆镜、穿喇叭裤倒是挺普遍了,但能买的起录音机的却是凤毛麟角。
白客用脚丫都能想出来,肯定风光无限,无数艳羡的目光追随左右,前来搭讪的妹子也接二连三。
反正他走进院子的时候,身后就跟了五六个街坊邻居的半大孩子。
白宗把电视放到屋里后,拎把椅子出来,把录音机放上去,就开始播放音乐了。
小伙伴们纷纷围上来,如痴如醉地听着。
磁带没几盘,主要是邓丽君和刘文正的歌曲。
眼下,小城里的青年们最爱听的并不是后世流传广泛的那些歌曲。
比如“美酒加咖啡”、“何日君再来”之类的。
而是一首不太著名的歌曲“h之夜”。
这会儿没有单曲循环的功能,小伙伴们听完一遍,又倒回去再听一遍。
这首歌连白客都很熟悉,因为上一世买不起录音机的老哥没事。
听着这熟悉的旋律,白客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