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园的圆桌会议厅是一个小型多功能会议厅,是为了方便园区的公司召开会议而建造,可以容纳十人,并且有餐饮供应。
几个人刚落,食物便上桌了。
苏庆知暂时把工作搁置在一边,率先动起了餐刀,说道:“先吃饭吧,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干活。”
没办法,他是老板,如果不先动刀筷,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先吃。
“敏姐,这里条件艰苦,比不上燕京城,你还能适应吧?”苏庆知唠起了闲话家常。
章敏用餐刀挑起一块八成熟的牛肉,蘸着酱,在眼前晃了晃,笑道:“条件艰苦?我不觉得,工作餐有牛肉吃,这比我们在燕京创业那会好太多了。”
徐有志直接拆苏庆知的台,说道:“这是这破天荒的头一回,刚好被你赶上了。你们不知道,公司刚成立那会,整天就是包子兑白开水,以至于我现在看到包子就吃不下饭。”
刘骏听了,想起了往事,不无感慨的说道:“记得我刚出国留学那会,钱包被人抢了,当时我的英语太差劲,连最基本的与人交流都成了障碍,身在他乡人生地不熟的,没办法只能去一家中餐馆打工,七天时间只吃了四个馒头……那时候我就想,如果能有包子吃,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妙幸福的事情啊。”
苏庆知奇道:“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在中餐馆里打工,还能饿着了?大家都是中国人,饭店老板没说接济你一下?”
这时,蒋昊博放下手中的餐刀,用餐布擦了擦嘴,说道:“在国外,关于‘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理解,有这样一种说法,老乡见老乡,见面给一枪,你一枪我一枪,两眼泪汪汪……根据我的亲身经历,在国外落难的时候,向你伸出援手的往往未必是老乡,只要他们不落井下石,就谢天谢地了。”
刘骏哈哈笑了起来:“蒋总所言极是啊,我在国外那几年,最怕听到的一句话就是‘大家都是中国人,我不骗你’,这话听着暖心,可事实上呢,坑你、骗你、忽悠你的基本上都是华人,所以在留学圈子里才有了出国一定要远离华人的说法。”
蒋昊博叹气说:“国人喜欢窝里斗,自古皆然。我在美国呆了很多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国外的华人在政治上不如犹太人团结,在职场上不如印度人团结,在民族意识上不如黑人团结……国人互相拆台,各自为战,真的就像一盘散沙一样。”
刘骏补充说:“投行里的朋友曾给我讲过一个笑话,说的是某个外企,一年前一个组里有两个中国人,一年后只剩下一个中国人;一年前一个组里有两个印度人,一年后组里一堆印度人……”
徐有志见苏庆知一直闷头吃饭,没有参与讨论的意思,便用脚尖轻轻捅了他一下。
在这种场合,蒋昊博和刘骏揪着某个问题不放,明摆着是在考究苏庆知,两人都有一颗绝非池中物的心,有道是良臣择主而事,他们的老板自然不能是庸才。
两人这是在面试他们未来的东家呢。
其实,苏庆知已经意识到了,心里一直在整理思路,此刻他放下餐刀,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早在十九世纪初孙中山就提出了解决办法,他的想法是从家族到宗族,最后上升到民族,从基础开始做到团结……试想一下,如果我们连自己家族都不认同,都无法团结,整个民族还会团结吗?”
徐有志、蒋昊博、刘骏、章敏四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在这种场合以这样的一种方式讲话,就连张颖这种最基层的员工都很有觉悟的竖起了耳朵,想从他的话语中得到什么,更不用说这几位见识远超常人的“海归”了。
“团结的本质是什么呢?是排外,是一部分人联合在一起对抗另外一部分人,所以团结的价值就体现在排斥非本集体的人上。我倒是觉得,国外华人团结不团结,归根到底要看有没有触碰到个人的核心利益,以及碰了多少,这点无论是犹太人、印度人、还是黑人都一样。”
刘骏听了,若有所思,说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把问题的着眼点归结为利益的异同,有一定的道理,但这样解释是不是太物质化了?”
蒋昊博也说道:“你们看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双方的利益诉求点不同,但在思想意识层面却是高度的统一?”
苏庆知笑了起来:“马克思主义认为,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蒋师兄的这番话有点空中楼阁的意思,怕是很难实现了。我倒是认同管仲的一句话,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现阶段,发展经济才是第一位,只有彻底解决了温饱问题,才能坐下来探讨思想意识层面的东西,譬如说团结……”
蒋昊博和刘骏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这场讨论的重点不在于分清楚对错,只要言之有理能自圆其说即可,显然苏庆知做到了这点。
在他们两个看来,这位年轻的小老板见识还是有的,他们为了考究他故意把话题扯开,而他在不知不觉中又把话题收了回来,这是高智商和高情商的完美体现。
众人吃完晚餐,服务员把餐具撤下去,苏庆知说道:“几位这段时间都辛苦了,不过这才刚刚开始,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想大家都不会轻松的,我提起打预防针,希望大家做好思想准备。”
徐有志和刘骏两人听了,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直冒绿光,有种见猎心喜的兴奋,他们问道:“是不是要研发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