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有特异功能或者打开了基因锁的大手子们来说,单刀赴会是大好的装逼机会。但对于何顾这种ròu_tǐ凡胎可就显得有点风险了。
他袍子里倒是穿着紧身软甲,腰里也挂着两颗惊天雷,靴筒里还有一支上了膛的三联铳。可思忖片刻,何顾假装没听懂金瑬的话,转身给徐靖边和宫其晟使了一个眼色,俩人心领神会立刻跟了上来。
金瑬迟疑片刻,咬咬牙没做声,在前面引路往宫内行去。
此时高丽君臣还没想明白明朝使臣是来干啥的,按说明朝可有日子没派来这么高规格的使节团了。
这一位可是户部右侍郎,平辽总兵官,听说几个月前京师城下的勤王之战就是他打的,亲自手刃胡虏两大贝勒……这可不是个一般人啊。
难道明朝是要有大动作,要对胡虏下狠手了?
揣着这一肚子疑惑,装病的李倧在床上见到了何顾。
这也好,免得大家在礼节上尴尬。从君臣礼仪来说,何顾显然得拜王,但从使节手中的尚方宝剑来说,李倧显然得拜剑。
现在李倧这一装病,大家客套一下就算过去了。
李倧继续躺在床上哼哼唧唧,陪聊的主要是身边侍立的两位大臣,金瑬、崔鸣吉。
几句寒暄过后,金瑬试图转入正题:“侍郎大人此番持尚方宝剑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何顾大马金刀般坐在一个绣墩上,开口便是语惊四座:“前两年建奴侵入贵境,陛下至今为之痛惜哀怜,今日本镇前来,头一件事便是要替友邦一扫边境建奴之扰!”
崔鸣吉和金瑬连连点头,随声附和:“啊,是呀是呀,感谢陛下垂怜……啊!什么!!”俩人同时脸色巨变,一起瞪大了眼珠子,胡子都飞起来了,“啥意思?”
李倧差点坐起来,这句话的意思,要是自己学的华夏语没问题的话,分明是要出兵相助的意思呀。
何顾倒是面不改色:“本镇后续有雄兵二十万,前锋部队已在启程路上,他皇太极若再敢对友邦动什么非分之想,本镇保管他寸步难进!”
金瑬听完恨得扑过来一把抱住何顾——到底是爸爸家底厚,还是看肯不肯动真格的!当年帮咱抗倭之壮举还历历在目,如今这区区胡虏又算什么!
李倧也顾不得自己在装病了,颤巍巍问道:“侍郎此话当真?”
何顾一拍胸脯:“此等军国大事,本镇岂敢戏言!待辽东大军准备完毕,我们便行两路夹击之势,将建奴彻底赶回山沟子里去。”
崔鸣吉还算冷静,哪跟哪就二十万大军呀,几个月前建奴都打你们皇帝家门口去了。而且看这哥们言谈举止有点不像个官呀……明朝的官哪有当着人家国王面拍胸脯的,这位可倒好,差一点就要翘上二郎腿了。
但你要说假吧,似乎也不太像假的。首先皮岛驻军整编的消息已经传过来了,这位侍郎的兵部任命自己这边也检查过。假冒尚方宝剑钦差大臣,这可是拆家灭族的罪过……
心里犯嘀咕,崔鸣吉忍不住开口问道:“敢问上差,这二十万大军自何处启程?”
何顾冷眼看了看他:“数月之前建奴趁我蓟辽空虚,兵至京师城下,陛下视此为我大明前所未有之耻!故全国各路勤王之兵令往登州、蓟州两地集结整编,二十万精兵便由此来。”
崔鸣吉暗暗点头,要是这么说就合理多了。可眼前这位似乎更不像官了……还大明前所未有之耻,前些年也先也在京师城下转悠过几天,大明京师被异族兵临城下,这可不是头一遭……
他自然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来,只是心中疑窦难消,担心这别不是个明朝那边的骗子吧?这个大明朝也有先例,比如抗倭时期那个沈一贯,从明军统帅部忽悠到倭军统帅部,又从两军统帅部一直忽悠到大明皇帝和岛倭天皇那里去。
因此崔鸣吉又小心翼翼问道:“皮岛地窄人稠,但不知上差这二十万大军打算驻扎何处?”
何顾答道:“平壤以北,那里接近前线,又有一定战略纵深,正是将来对建奴用武之地。”
明朝在高丽设驻军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谈抗倭那种特殊时期,就是最近几年,毛文龙和他的一些部将也在高丽境内驻过军,一些驻军所在地甚至就靠近首府汉城。
但那也就是一两千人,好处理。
此时金瑬也从兴奋中冷静了下来,眼前这位张嘴可就是二十万大军,如果再考虑后勤什么的,乌泱泱上来三四十万人,到时候要我们高丽承担军粮啥的……那不用女真来打,光明朝这几十万人就把我们吃垮了……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崔鸣吉肯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再问上差,二十万大军驻扎可非小事,只军粮一事便是天文数字。”
何顾笑了:“诸位放心,我泱泱上朝,些许粮草还筹措的来,这等小事肯定不会麻烦到友邦头上。”
听到这句话,高丽君臣三人一起松了口气——不吃我们就好。
但金瑬要比崔鸣吉厚道些,客人虽说是吃饱了来的,但客气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因此便道:“陛下事即为我高丽事,若需我等配合之事,上差只管言来。”
何顾见杆就上,立刻点头道:“还真有一事需要劳烦大王及各位同僚。”
崔鸣吉瞪了金瑬一眼,恨不得拿针给他嘴缝上。大明这是二十万大军,和二十万大军有关的事情能有小事吗?你跟人家瞎客气什么呀!
金瑬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