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茂雪不知所措的站定原地,向来沉稳的她此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脑中一片空白的看着那张依然带笑的面容,终于恼羞的骂出声来,“你找死吗?”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苏问口中涌出鲜血。
“谁要你救,自作多情。”陈茂雪冷声喝道,可持剑的手却是微微颤动,许久后脸上的慌张被她很好的隐藏起来,又重新变回了那位威严端庄的皇女,不屑一顾的将目光从苏问脸上扭转开,高声说道:“我认输。”
“什么,认输!败的人是苏问,大家都看到的,是苏问败了。”
“全完了,我的银子啊!”
“黑幕,肯定有黑幕,郡主大人可是立尘宗师。”明眼人都看得出双方只是以单纯的剑术比拼,就连宁臣画都认为无论是剑道还是修为苏问都输了,但是他赢了最后一剑,如果换做自己最后一定会退,只要退就不会败,可无论是陈茂雪还是苏问都一定不会,因为那就是他们的剑道,独属于帝王的傲然,进则万夫莫敌,退则兵败如山,只不过苏问更先抓住了这个优势和弱点。
“别多想,我陈茂雪虽是女子,这点气节可不输任何人,败了就是败了。”陈茂雪沉声说道,虽然同为帝王剑道,可苏问的帝王只是他一人,无牵无挂,而她却顾虑太多,无论是剑或是其他。
“如此的话,宋家的事这一剑够不够还清。”苏问轻笑道,人畜无害的嘴脸藏的尽是奸商的狡黠。
“无耻。”陈茂雪冷冷丢下二字,转身离去。
苏问长舒了口气,人情这种东西果然最难还,宋家的事虽然与他无关,可毕竟占了人家那么大一份好处,总觉心里不安,方才他故意收起神明法身,就是有这个打算,虽然无耻,但很好用。
听着看台上鬼哭狼嚎般的哀怨骂声,似是连肩头的痛楚都觉得舒畅许多,装模作样的招手道:“多谢各位捧场,小弟不负众望,多谢,多谢。”
这副嘴脸就是道不同都恨不得亲自下场教训教训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不过却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师弟,不但将众人惹得没脾气,最厉害的还是能让后山那位老人气的险些把房子拆了,却还是得在他屁股后面乐呵呵的追着,啥时候自己也能这么威风,真是比在翠云楼住上一年还要快活。
第二场,宁臣画,对阵,钱森,前一场如果抛开其他因素,无疑是场惊艳绝伦的剑术对决,苏问简单包扎过后又回到看台上,并非故意来找不自在,而是好奇宁臣画在学府这段时间,剑术能精进到何种地步,自枯剑冢之后,九州剑士几乎清一色的独修剑势,以剑意论高下,像对方这种专攻剑术的剑士可谓凤毛麟角,而又能够有所造诣的,才真正担得起百年难得一见的称号。
当年宁臣画在一气宗抱着半本破剑谱就能练出让挂剑宗的汗然的剑法,要知道挂剑宗可是枯剑冢用以入世的门面,学府虽然比不上枯剑冢那般集合古今众家剑法,不过拿出几本上乘剑法也不是难事,而宁臣画更是好命的在三文馆的第三层中寻到了创出那半本剑谱的前辈生平,那位前辈并非出身剑冢,也非其他宗门世家,是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剑道奇才,曾在问道天下悟过道,最后大笑离去,因为在问道天中寻不到他的剑道,而后这位剑道宗师又前往剑冢问剑,之身一人连破十九道剑阵,最终在剑山上得见第一任剑魁的佩剑,若有所悟,从那以后便再没有出过剑冢,而宁臣画所得到的这半本剑谱正是对方在问道天下感悟所写,可惜后面半本早已失传。
如今的宁臣画身材更加魁梧,看不出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手中的佩剑也换了,是天山剑池在十年前所铸的一批剑,一共四把,被学府买来,荆川因为三年甲首得了三把,而最后一把是他随穆巧巧入院时,王少生亲手赠予他的,名为蜚景。
“钱师弟,我只出三剑,如果师弟能接下便算赢。”连说话的语气都多出了自信与成熟,不再是当初那个只懂得听从师傅吩咐的孩子,宁臣画在学府这段时间磨练的不止是剑还有人。
钱森点了点头,对方既是如此说便是告诉他莫要有太多无用的试探,三招之内可分胜负,而这正和他意,从怀中摸出一双手套,由无数细小铁环串联而成,他不用刀剑,唯一的武器就是这双拳头。
宁臣画深吸一口气,蜚景突然冲起一飞入天,威夺百日,气成紫霞,在大雪之中穿梭,剑身由一条金线贯穿,初时金光,入手刹那呈现紫金之象,挺胸而立,渊渟岳峙,颇具宗师气派,萦绕身侧的剑气蓄势待发,随着蜚景重点,半空中阵阵爆鸣连起,好词串葫芦般那柄长剑滑过虚空,一枚枚铜盘大小的朦胧光团包裹在剑身上。
双手带有精铁手套的钱森十指成钩锁住蜚景剑锋,却在刹那间被光团弹开,肩膀立刻见红,右臂奋力舞动打在长剑上,另一只手直接夺向对方手腕处,血肉之躯撼动兵刃,手套与剑刃摩擦起火,宁臣画突然松开手掌,身躯后仰,蜚景竟是依托掌心回旋,逼得钱森不得不收手弹开剑刃,宁臣画却没有接剑,蜚景紧贴身影飞舞,比起苏问的脱手剑速度更快。
“剑游身。”
宁臣画拳掌交错,蜚景总能在对方招式接连之时恰到好处的出现,钱森突然双臂环抱,直接撞在对方胸口,修长的双臂竟是同时护住身侧后心,握住飞刺来的蜚景,火光飞溅,宁臣画胸口一沉,抬手握住